李栩挠头不解:“您是说了很多遍,可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好人不就是善人么?坏人不就是恶人么?”
说罢,他头上先挨了一记,杨渐摇头叹气:“没慧根,没慧根。”
“您自己说不清楚,还怪我?”李栩不满地顶嘴,转瞬脑袋又挨了一记。
“自己悟去!”
此时的白盈玉,闷头在屋中,对于他们的对话自是浑然不觉。
她已将那件丝袍拆开,在床上铺好,手在其上细细丈量了几次,才下定决心,拿起剪子……
想到,这一剪子下去,若是剪错了可就没法再改,她不由地有些踌躇。本来午时她觉得腰部有些差错,故而想找萧辰再重新量一遍,可没想到正好碰上萧辰头疼。眼下他大概还睡着,她也不敢再去打扰他。
犹豫再三,时辰已然不早,她咬咬银牙,剪子朝着布料吱嘎吱嘎地剪了下去。
腰部、肩部几处地方都需要修改,她擅刺绣,但对于剪裁成衣,却不甚熟练。丝袍的缝制也是件磨人的功夫,稍有不慎,便会抽出丝来。她低着头,一针一线,专心致志地缝制着……
屋内越来越暗,看得吃力,她只得点起灯,把丝袍拿到桌边来。
漏壶静静地滴着水,时辰在针线中慢慢地流逝,待听见外间传来鸡鸣的时候,白盈玉才放下手中的活计,长吐口气。
总算,把他的衣衫改好了。
将衣衫摊在手上细看,还好,针脚应该都没有问题,至于大小是否合适,还需等他穿到身上才能知道。
因为熬夜,又因坐的太久,身子酸痛不已,她揉揉眼睛站起来,想到萧辰不知会不会满意,不由地有些忐忑。
回想起昨日,萧辰问今日可成,想必是他今日便要穿。一直以来看他穿得素洁,但衣料都平常得很,可见他并非讲究穿戴之人。昨日特地嘱咐李栩要买上好的衣料,想必是有要紧的用处,白盈玉见丝袍虽已经改好,但衣衫上还有几处大的折痕,小小褶皱也甚多,眉头微微皱起……
客栈里的店小二睡眼惺忪地被一脸歉意的白盈玉唤醒,方知道她是讨要用于熨烫衣衫的火斗。
火斗中装满烧得火红的木炭,平滑的底部立时滚烫起来。白盈玉以前曾经看过丫鬟熨烫,现下自己动手,才知这看起来简单的熨烫,原来竟是如此不易。
火斗本是铜制,加上火炭,拿在手中已是沉甸甸的。丝袍质地娇贵,不能将火斗直接靠上,中间还需再垫上一层布,半悬着火斗轻轻熨烫。同时还需当心着火炭迸出的火星,若是落到丝袍上可就是一个洞,回天乏术。
仅小心翼翼地熨好一只袖子,白盈玉的手便酸得几乎抬不动,硬是咬着牙,坚持着慢慢熨烫完整件衣袍。直到最后一方袍角熨好,她已经被升腾的炭气弄得满头是汗,双目也被熏得通红。
大功告成!
她举袖抹抹鬓角的汗水,满足地呼了口气,摆在面前的丝袍光滑如水,微处针脚细密,想来应该是穿得出去了。
她起身,欲将先将火斗收起,不料因为久坐床畔,双腿早已发麻,刚刚迈步,腿便麻软,身子不由自主地歪倒,忙用手撑在床沿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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