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南与说:“奶奶,他有点发烧,我陪他去躺医院,你先回去吧。”
“要不要我陪你们去哇……”
“不用了奶奶,”陈骏已经想跑了,“我俩能去,您回去吧。”他是打算先把这奶奶哄走,再臭骂一顿郑南与回来工作,结果大概是发烧了动作迟缓,反应过来都已经被郑南与拽出便利店了。
“郑南与,你他妈是不是有圣母病啊?谁都要管,你以为你是什么电视剧主角吗?你觉得你这么做我会感激涕零给你当狗吗?我他妈又不是齐祺!”陈骏在后面叽哩哇啦的,给郑南与听烦了,叫辆出租车把人塞进了后座,自己坐到前排。
“师傅,去就近的医院。”他交代完才回头看陈骏,一点儿没生气,“一,没指着你谢谢我,我就是不想看人死在我门口;二,齐祺和我是朋友,你爱给谁当狗给谁当狗,别拉齐祺下水。”
“你跟齐祺是朋友?你真心的吗?你不过当他是个表明你正义的挂件儿吧!”
郑南与转过去,陈骏死盯着他,大口喘着气,眼睛都是红的,模样很凶狠,就差对他龇牙了。“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大意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和齐祺?你欺负他还不准我帮他了?”
“你凭什么……你个伪君子!”
司机听这俩小孩吵架乐了,说:“咋,你俩情敌啊?还是学生呢,为这种事吵架,有这时间多学习不好吗?听叔一句劝,这小姑娘哪儿都有,为一女孩儿吵起来兄弟反目不值得。”
“叔,我们不是……”郑南与要解释,被陈骏打断了。
“谁跟他兄弟啊!我们压根不是一路人!”陈骏大概烧糊涂了,喊破了音哑着嗓子念叨,“你过你的幸福日子就好了,大少爷,有钱善良热心的大少爷!草,我没妈,齐祺也没妈,我俩才是一路人,你能不能滚远点儿啊?”
大叔开着车劝他:“小伙子,人生路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知道这句话又不知怎的触碰到了病号敏感的自尊心,陈骏破口大骂:“别他妈教育我!我最烦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能帮所有人是吧?真把自己当神了?你们算个几把!”
这回给司机惹毛了:“你他妈……”
郑南与赶紧说:“叔,我同学烧傻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郑南与,你又装好人……”陈骏手肘撑在膝盖上,脸又埋进手里,发出困兽似的呜咽声,“你他妈好,我他妈烂……”
好容易到了医院,陈骏终于冷静下来,说是冷静可能是闹够了真没力气了,蔫下来跟在郑南与后面。郑南与领了温度计给他量体温,脱下袖子发现他两条胳膊都被贴满了创可贴,简直是两条卡通花臂。
“……”郑南与看得直皱眉头,这种卡通创可贴粘性大,贴之前似乎也没给伤口消毒,卷了边儿的创可贴下伤口都沤脓了不少,配着左臂上那块紫得发乌的淤痕显得惨不忍睹。他把创可贴都揭下来,陈骏疼得吸气。
有五分钟,郑南与看温度计39.4,护士给陈骏挂了点滴,一打就是两个小时。陈骏睡着了,郑南与看手机,阿姨给他发消息说他妈回来了,但很快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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