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猝不及防滚下来,胡清音的情绪和泪水一样决堤,“师尊,姜爻早已变心,只有我,我的心一直没有变。”
胡清音哀哀望着承渊,眼里的爱意毫不掩饰。
承渊看着她,眼神专注极了。
胡清音的心先是热,倏尔又转凉,凉到神魂都战栗起来,师尊看的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姜爻,她们拥有一张何其相似的脸庞,
良久,承渊低低一叹,“痴儿。”似悲哀,又似怜悯。
一拂袖,胡清音的身体被风托起,不等她反应,她人已经回到住所,再也不能靠近六爻亭一里内。
承渊闭关了。
胡清音等了一年,一年,又一年。终于等到结界消失,她御剑飞向六爻亭,在看见承渊那一刻霎时凝固,彷佛被冻住了,她整个人急剧下坠,重重摔在地上,头破血流。胡清音却是不觉疼一般,狼狈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向承渊,两眼圆睁,眼角几乎要裂开,像是看见了极为可怕的东西。
亭内的男子冷得像是被千层万层冰块铸成,一头雪白的发在阳光下泛出寒芒。胡清音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两眼直勾勾盯着前方,嘶声:“师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承渊看一眼胡清音。
极冷,冷得胡清音彷佛被浸泡在寒潭,骨头缝里都渗入寒意。
承渊抬手,胡清音掉落在地上的青霜剑飞入他手中,只见他手指微微用力,玄铁打造号称无坚不摧的青霜剑断成两截,叮当落地。
“你我师徒缘尽,从此,你不再是本座弟子。。”
胡清音觉得断的不只是青霜剑,还有她自己。
“为什么?”胡清音红着眼,泪水无声滚落。
“我将成魔。”承渊的声音平静极了,彷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胡清音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承渊御风而去。
胡清音猛然回神,巨大的慌乱和惊恐填满心脏,她声嘶力竭地喊:“师尊,师尊!”
承渊隐匿身形行走在繁华凡间,明明没人看得见,可周遭之人本能的避开他,如同摩西分海。这样诡异的情形骇得人们又惊又恐,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甚而有胆大的泼水试探,亲见水遇见屏障一般散开,人们登时吓得哇哇大叫,喊妖怪喊神仙的都有。
承渊听若罔闻,视若无睹,无动于衷,直到他听见了她的名字。
酒肆里的说书人重重拍下惊堂木。
“……话说那璇玑尊者黑鞭一甩,便将那山贼的人头摘下,呼啦啦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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