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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着脸,有点消沉。

“没想偷看,顺便扫了一眼。”裴雁来突然开口。他竟然在对我解释。

没这个必要。

他裴雁来是谁?我没那么自恋。

结果下一句,他又说:“爱死爱生?”

我被他的组合拳打蒙,心想不愧是裴雁来,只一眼都比人看得多,我最后一段都被他扫得一清二楚。

放学前,他书包都背上了,我没忍住叫住他:“裴雁来。”

他随手摸出另一张作业纸,没有批改痕迹,应该是废稿,扔到我桌上:“看吧。”

我拿起来看,问:“就这样?”

他已经走出几步,又停下,轻笑了声:“就这样。”

写了字的那面上,只安安静静地躺着两个单词。

“Good night.”

?阿列夫零

We are like olives, crushed to release the essence:我们有如橄榄,被碾碎才释放出精华。——赫拉巴尔《过于喧嚣的孤独》

第16章 蝴蝶效应

多事之秋和兵荒马乱的高三撞了车。暑假一共就放了一个月,裴雁来还不在国内。

八月的最后一晚,我去了裴雁来常去的那家日式酒吧,点了杯尼格罗尼,但摆到眼前的是杯草莓味百利甜。入口的奶味让我一诧,抬头才看到老歪那张把络腮胡收拾得相当讲究的脸。

“这杯算我请你。”他依旧带着那架很像特务的墨镜,探过头来,语气轻柔地像是在对我进行临终关怀:“怎么,心情不好?”

我尾随裴雁来这毛病应该是改不掉了,几乎接近跟踪癖。

目标人物视而不见的纵容态度,诱使我更加无法无天。

我像一条缠人的水蛭,跟着裴雁来的血味走,借由这种病态又兽性的方式,想在他庞杂的血管中找到自己的栖息地。

这家店也是我跟在他后面来的,三个月来过七次,次次都能碰到这位调酒师。我头一回自己一个人过来,结果又遇到他。

“你换我的酒。”我喝了一口,草莓里混着奶味。

老歪:“你的酒量我知道,今天一个人来,小心被捡尸。”

我眉角一抽:“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裴雁来如果来喝酒,那他多半心情奇差。赶上他想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我不会没脸色的打扰,所以从没和他坐在一块,也没说过话。这家伙怎么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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