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配上,就听懋王突然道:“这腰帷是不是反了?”
啊?
乌苔拿着那腰帷,仔细看了一番,却见腰帷上的绣文仿佛真是反着的!
她心里一惊,只觉两腿发软。
谁知道懋王湛黑的眸子看了她一眼,淡声道:“这腰帷正反难辨,高祖皇帝时,就有一位朝臣在早朝时反戴,高祖皇帝并不以为意。”
乌苔尴尬地笑了笑,愧疚地道:“殿下出门这一遭,竟有月余,归来后又遭了这等事,妾身想着这些,难免分心,不曾想差点出了纰漏。”
当下自然不敢大意,仔细留心,最后总算为懋王穿戴齐整,又配上冕冠。
乌苔略松了口气,又惦着脚尖为懋王理顺了那一头墨发,心里却想着,这皇家衮冕就是不寻常,懋王佩戴齐整后,越发雍容端肃,威仪摄人。
这时候,王管事过来回话,说是已经备好肩舆。
乌苔想到他要出门,自然是暗暗松了口气,待送别懋王时,特特地倚着门栏,脉脉含情地望着懋王,软软地道:“殿下,早些回来,妾在家里等你。”
她的声音柔雅婉转,情真意切,有千万留恋,仿佛一刻都舍不得那夫郎离开。
本阔步而行的懋王听这话,脚步顿住,之后缓慢回首。
乌苔心里咯噔一声,心想难道自己竟节外生枝?
她看过去,却觉懋王的眸子藏在垂旒的淡淡阴翳之下,竟有着让人看不透的深邃和幽远,这让乌苔忐忑起来。
好在,懋王微微颔首,散发着莹润光泽的垂旒微动,他声音轻淡:“孤会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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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王离开后,乌苔心里还是不太自在。
她觉得自己在懋王面前还是太过稚嫩。
她是养在深闺的世家女,哪里见过外面的风浪。
况且懋王又不是一般的皇子,七岁他便已经在经筵上舌战国子监祭酒,九岁便已经为平叛军出谋划策,十几岁便在自己的封地养下私兵让天子为之忌惮。
这样的懋王,城府哪是寻常人所能比,而自己除了靠着话本知道一些事,又有什么能和他相提并论的?
她想起自己编造的那些谎话,也是感到羞耻。
谁愿意那样变着法儿给自己脸上贴金呢,等哪天他恢复记忆,或者知道真相,还不知道怎么嫌弃和嘲弄呢。
所以必须赶在他恢复记忆前自己尽快逃走,当然在逃走之前,自己的谎言必须不能被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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