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五官都能戳到他点上。
太不容易了。
季遇用手指饶有兴致地去拨他安静搭着的睫毛,第一次把自己想的无所不能,自以为是又擅作主张地确定了一个事实:
只要有自己在,他就不会抑郁,不会做噩梦,也不用用睡觉去治愈和逃避。
——那怎么觉还是这么多啊?
虽然说姓励的也能操控自己的睡眠吧,硬要醒来也能醒来吧,但这可能是因为他还年轻。
等他四十岁,五十岁的时候呢?万一他无法再做到他引以为傲的“攒困意、能睡的时候才睡”呢?
季遇刚鼓起的强大风帆又瘪了。未雨绸缪、老夫老妻地担心起几十年后的生活来。
这毛病不解决掉,他心里还真悬着放不下。
晚上,在外面边转笔边忧心忡忡查了一堆嗜睡资料的季医生回到卧室,他的病人果然一动不动躺尸了四五个小时。
他端详着他的脸,比对着网上的症状。
按照浏览器的说法,他怀疑励啸可能有什么癌。
就在他分析面诊的时候,励啸脑袋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迷离地眯起来看着季遇。
四目相对。
寂静沉默。
季遇都有点儿分不清这人眼睛是不是又闭上了,就感觉盈盈有光。这模样很戳他,没刺儿没攻击性,像只很奶的萨摩耶,让人想捏起来揉。
他就这么想时,励啸微微掀开了点儿眼皮,慵懒随性的目光透过来。
他抬手,勾了勾食指,低哑着声音唤:
“过来。”
这种烟嗓季遇更受不了,上瘾的。
他乖乖过去了,等趴在床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可能自己才像只狗。
“亲我。”
励啸闭上眼说。
季遇想亲,但他更打算欲迎还拒地装模作样一下:
“亲哪儿。”
励啸不应,他随口一说,下一秒就又睡着了。
季遇见这人一派安详,才知道自己白作了。
他无语地轻哼一声,讨厌这副撩人就跑的德行。
但他来都来了自然不会空口而归。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被励啸均匀的呼吸扑得鼻子痒,他还没亲呢,却直接打了个喷嚏。
这如愿以偿地又把励啸喷醒了。
他闭着眼,拿手指准确地弹了下季遇额中间,声音一如既往的倦:
“你是对我过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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