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何庭毓,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中午的梦就是个预兆,预兆对方将要回来?可然后呢?他要重演梦里所发生的一切吗?
心突突狂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周遭的空气忽然变得冰冷而压抑。停顿片刻,在被恐惧侵蚀神志之前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地方,而后快速顺着原路回到租界之外。
到家之后他依旧觉得方才所见的一切很不真实,于是转身给留在公馆里的手下拨了电话,让他们出去看看门口有没有可疑之人,十几分钟后手下回来汇报说并无异样。
“附近有没有仔细看看?”
“真没有,三爷,都检查过了。”
“那最近有没有人来过?”
“三爷指的是……?”
“随便谁,有没有人来找过我或者单纯就来看看?”
“没有,三爷,如果有可疑情况我们第一时间向您汇报。”手下犹豫了两秒,略为迟疑道,“其实……最近温先生来找过您。”
“温长岭?”
“我告诉他您现在不在这儿住,后来夜里他又来过几次,就在院子外面站着,也不进来。”
“为什么不早跟我说?!”
“是瞎子哥说……”
“瞎子?”
“瞎子哥说不要惊动三爷。”
“温长岭如果再来马上告诉我!”
“是,三爷。”
祝南疆放下电话足足发了三四分钟的呆。他首先惊讶于哥哥竟然暗地里来找过自己,其次对瞎子有意隐瞒自己的行为感到无比愤怒和震惊。由于不知道该先惊哪样好,犹豫半天他先把瞎子从床上揪起来一顿胖揍。
“温长岭来找我的事你为什么让老蔡瞒着我?啊?”
瞎子在迷糊中挨了一顿鞋底板,头昏眼花的,胆子倒比清醒的时候稍微大些:“我怕三爷要回去见他。”
“那又怎么样?”
“危险!”
祝南疆愣了一下,挥动拖鞋的胳膊停在半空——瞎子有主意了,还知道危险不危险!但这并不能成为他瞒着我在背后搞小动作的理由,我再无能也用不着瞎子来担心!
祝南疆修理完瞎子把他赶到卫生间去罚跪,自己则是回到客厅琢磨温长岭的事。
“哥哥来找过自己,他遇到麻烦了吗?不,最近并没有接到关于印刷厂的通报,情报处那边也没什么动静……或者他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我?说起来我们的确好久都没有见过面了,不是不想见,而是不好见,就凭我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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