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听得这话,也是轻叹一声,过了半晌又劝道:“小妹,你不要灰心,近日采选司给圣上物色了好些女子进来,可圣上要么看一眼就叫送出去,要么一夜春恩过后就丢之脑后,像这小妹这样,让住进倾香轩,还封了才人的,还是头一个。你只要耐下性子,要恭敬柔顺,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圣上是个长情的人,天长日久,你不一定没有出头之日。”
徐柔则听得这话,又是冷笑了一声,过了半晌靠近了徐贵妃,口中压低了声音道:“姐姐说得对,我还是机会的。他如今贪念我的身体,我便要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让他以后夜夜离不开我才是……”
“小妹,你……”徐贵妃听得这话,一时间心里添了堵,口中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了徐贵妃这般尴尬又无奈的神情,徐柔则心里似是顺畅了一些,她索性又靠近一点,对着徐贵妃的耳畔道:“姐姐,你知道吗?昨天夜里,他抱着我不放,口中还喃喃低语说,比起你姐姐来,果然还是你年轻、鲜嫩,叫人欲罢不能……”
“你,你住嘴!”
徐贵妃听得花容失色,怒喝一声,伸手推开了徐柔则,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她十五岁时便进了宫,当时的皇帝也才及弱冠之年。情窦初开之时,两人也曾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此后,皇帝身边的女子越来越多,可她凭借着柔婉细腻的性子,步步为营,自最末等的美人,花了十年的时间,一步步地攀上了贵人,嫔,妃位,待生下公主之后,一举成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
她这一步步走来,虽是练就了一身应对宫中波澜的好手段,可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深爱着皇帝,深爱着那个她年少时就倾心的男人。如今听得徐柔则这话,得知皇帝竟在床榻之上,拿她与其妹妹作比,嫌她年纪大了,她心里可不是就像是被人捶出了一个大窟窿一样?
“小妹,你若是还想活着,以后这样的话儿,便休得再提一句!”半晌过后,徐贵妃站起身,面无表情地丢下了一句话,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徐贵妃气冲冲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徐柔则慢慢坐直了身体,嘴角噙着笑,眼角却是慢慢溢出泪水来。
“姐姐,对不起……我还活着做什么?我只求早一日死了,也好早一日解脱……”
……
两个月后的一天,正是黄道吉日,万事诸宜。
这一日的安平侯府,自清早时起,便就门庭若市,侯府大门自门外的长街之上,皆是鱼贯而入的车马、轿子。今日是崔府中世子崔焕娶亲的日子,不仅京中各处亲朋早早赶来,更有朝中大半显贵络绎不绝地赶来庆贺。
待到了傍晚时分,十里红妆自长街缓缓而来,街道两旁,看热闹的人挤了一圈又一圈。待花轿到了门口,炮乐齐响,崔府内外,一时间都沸腾了起来。
花轿落地之后,戴凤冠着霞帔的乔晓棠被喜娘扶着下了轿。然后手被递到了一只大手之中,那手温暖干躁,掌心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本还有些紧张不安的乔晓棠,在触到这只手时,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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