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还沿着上上辈子的路数走,这二位姑娘照旧还是庄妃和僖嫔——
在后宫的所有嫔妃里头,夏和易最最不待见的两位。
她记得清清楚楚,后来庄妃父兄日渐得势,最鼎盛的时候,敢堂而皇之当着万岁爷的面儿给她下过绊子,在被万岁爷狠狠申斥之前,在宫里一向是鼻孔朝天横着走。
僖嫔呢,是另一种极端,管来是最会做人的,请完安后嬉皮笑脸赖在坤宁宫喝茶的回回少不了她,言语上做小伏低,实际没少借夏和易做筏子,总之是个看着风平浪静的就不称意,非要挑得一池子混水才舒坦的主儿。
不能再回忆那两张花容月貌的嘴脸,想多了都头疼,夏和易打了个寒颤,赶紧把视线从马车上收回来,途中经过了小白将军,她曾经日思夜想,无数次想弃了武宁王而转投怀抱的那位小白将军。
威武将军家的五爷,外搭上万岁爷的两位小老婆,这是什么新仇旧恨的局面哪!
夏和易唏嘘又咋舌,心情复杂地从小山坡上慢慢搓下来,回到武宁王马车附近,意外发现小白将军正抱拳跪在马车前面,昂着脖子大声请命道:“王爷若不嫌弃,愿将末将收入麾下,末将愿为王爷鞍前马后,至死方休!”
瞧不见武宁王的神情,但能从他不惊不诧的语调中窥见一二,沉冷的声调,仿佛一捧千里之外高山之巅的雪,“你跟随本王,日后白老将军在朝上如何立足?威武将军府立场又何去何从?”
小白将军愕然抬头,还欲辩白几句什么,武宁王朗朗威仪,已不容置喙道:“你今日所言,本王自当不曾听过,今后休得再提。”
小白将军是个直肠子,憋得一张黑脸通红通红的,热血一冲脑,“天下江山本应尽在王爷之手,王爷不承大统,难道就任凭那些人乱了朝纲不成!”
夏和易吓得脸都快白了,不论他是出于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倘若被别有用心的人听了去,要为武宁王招来多大的祸事!
跟着武宁王插科打诨了太久,她早就自认是武宁王府的一份子了,当仁不让地往前一挡,极为克制地冲白五爷笑了笑,“五爷慎言。”
小白将军刚才是满腔热血冲了脑子,被人这么一点,猛地就醒了,脸上有些讪讪的,缩着脖子望了眼马车里,往前鞠了一躬,“是我失言了,请王爷责罚。”
武宁王本该申斥几句的,但他古怪地不语片刻,很快说:“去罢。”
简短两个字,其中的打发之意还是很明显的,小白将军深知惹了王爷不快,一时又恼又悔,从地上站起来,这时才好好看到挺着胸脯凶神恶煞钉在眼前的人,愣了愣,讷讷道:“你是……”
夏和易出完头,惊呼不好,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黑不提白不提地混在藩王仪仗里,怎么想都说不过去,正想行个丫鬟礼糊弄过去,忽然听白五爷迟疑地唤了一声“夏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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