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嗓子嘹疏解,赵崇湛并不觉得通体舒畅,先靠在浴桶上沉沉吁了口气。
脑海里的画面还在停留,她那一身绸缎寝衣薄如蝉翼,主腰是绛绡缕,花样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身后襟带系得紧,收出了明显不堪一握的腰。尤其是吹灭了烛灯之后,银白的月华将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南珠似的光晕……
不能再想了,天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大的心力才能按耐下来。
赵崇湛睁开眼睛,不应她,只唤六河进来伺候。
六河没应声,旁的使官也没应声。
他的周遭照例是缺不了人的,没人脑子一抽吃熊心豹子胆躲懒,那必然是刻意将人都清空了,千方百计地为她创造条件。
果然,夏和易那点子略带得意还偏要假装的声音炫耀似的飘进来,“王爷,没别人啦!外头只有我。”
赵崇湛嘴角一捺,有她,有她有什么用?说是让她当使唤丫头,但她一个五谷不分的二五眼,蹭吃蹭喝顺带骗钱是一流,倒个茶都怕她烫伤了手,指望着她伺候出浴肯定是不能够的,况且……他低头看了看,这里刚发生的杂乱,也不适合让她来收拾。
夏和易在门外兀自扭捏了一会儿,心里一直在打量,要是武宁王真唤她进去伺候,她是该先捂左眼还是先捂右眼,结果等了半天,似乎他是从水里站起来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响动,门还好好的在眼前紧闭着,待过了会儿再打开,他身上简单着了一身白色中衣,手里拿着块金线绣的手巾擦着发走出来,经过她时一声不吭地淡淡瞥了一眼。
衣服穿得不守夫道极了,交领扣得松松散散,一瞄就能瞧见一片前胸,光洁,紧实,看得夏和易心头一纵,莫名其妙噗通噗通起来。
心跳刚噗通两下,还没咂摸出感想来,她突然吸了吸鼻子,疑心往净房里探头道:“什么味儿?”
糟糕。赵崇湛心里一慌,表面依然镇定,以身把她挡了出去,“没见过哪家姑娘是趁爷们儿沐浴时守在外头的,你到底还是不是姑娘?”
夏和易忽闪忽闪着鼻翼嗅了半天,辨认道:“像栗子花。”
不光像栗子花,还似曾相识,气味是发涩的,还带着淡淡的腥气……
脑海里突然一道闪电劈下,她好像想起是什么气味了。
她眼神儿缥缈起来,脸红心跳地嗔他一眼,难得结巴起来,“您……这,我,哎呀……”
赵崇湛借着拭发的动作避开她灼灼的目光,胸腔里心跳已是隆隆如擂鼓,语气照旧淡定,“支支吾吾的干什么,有话就直说。”
他过于坦坦荡荡的语气把夏和易说迷糊了,让姑娘家撞见那个,就算是爷们儿,多少也得有点不自在吧?可见武宁王那么镇定,她又开始怀疑自个儿的判断了,不像啊,是不是她闻错了?抑或是时刻太久,她记错味儿了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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