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湛不动声色地愉悦起来,“稍后到王府安顿下来,先暂且休整几日,下个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你觉得怎么样?”
说话儿呢,一册老黄历就递进她手里了。
“您真的遣人去我家提亲了?”夏和易兴奋起来,她的脑瓜里永远都能蹦出很多很多的问题,“我家里同意了?”
他凉薄又志满地翘了翘嘴角,“本王提亲,还不由得泾国公府不同意。”
夏和易看着他,只顾着心动了,那种偶然间流露出的霸道可真让人受用啊,他不是外头爷们儿那种不讲理式的霸道,仿佛比你多吃过两年米,就万物皆可认他做爹。武宁王的那种凉薄,是举重若轻间透出来的千钧,任谁瞧了都难以把持住自己心甘情愿俯视他的冲动。
不过他没要她俯视她,曼声将成亲那日的安排一一道来,连细枝末节的地方他也亲自过问了,夏和易还能有什么挑拣呢,爷们儿能大包大揽地操持起来,是愿意在你身花心思。
尽管很窝心,她听到后来还是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了,排场太大太复杂了,想想都累得慌,她谄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水,“您受累了,先润润口。我倒是觉得,不必麻烦了,您没戴过那翟冠,上头又是金银又是宝石的,连米珠都一大串儿一大串儿的,一整日大礼全乎做下来,脖子都被压得短上三分,我是真不想吃那个苦头了。”
赵崇湛显然不信,眯起眼试探真假,“亲事一切从简,本王怕你受委屈。”
夏和易很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都说姑娘盼着风光大嫁,说到底都是风光给别人看的,我在北地又没有熟人,炫耀也不知道炫给谁瞧,横竖只要嫁给您就足够了,那些虚礼能省则省罢。”
亲事上尚未达成一致,车把式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禀王爷,前面再一转角就到府门口了。”
啊,总算到了!
夏和易袖子捂住口鼻,急急掀开车帘去张望未来的家,宅子没瞧着,先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娇媚急切的呼喊声,然后一声声的,层出不穷,此起彼伏。
她狐疑地转头,瞧见武宁王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她们是在喊,‘王爷’,对吗?”
不用等到回答,从黄沙迷漫的缝隙里,钻出了一位又一位的姑娘,蒙着大红大绿的轻薄面纱,穿得……很少,兴许是北地的风情,露出一片片白花花的胸膛。
赵崇湛刚想说什么,被夏和易狠狠一眼瞪回去,“停车!”
车把式拉缰绳停了车,夏和易穿着曳撒,一跃蹦下去,姑娘们顿时围了上来,从打起的车帘瞧见赵崇湛,登时一个个委屈至极,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王爷,您可回来了!”“王爷,妾好赖伺候您一场,您厌倦了妾,直说便是了,至少叫妾最后瞧您一眼,怎么随意就打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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