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和易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往北地来的这一路,虽然跟着武宁王混,不能算是四处将就,但好歹是没有地上床上睡着舒心。
但睡得好的大约只有她一个,她望着武宁王眼下浅浅泛起的青黑,茫然问道:“您睡得不好吗?”
赵崇湛复杂地瞥她一眼,把厚厚一沓黄历交到她手里,若无其事地说:“本王看过了,不用等到十六,下个月初二也宜嫁娶。”
夏和易还没睡醒,懵懵地应了,“行吧……”
赵崇湛又看她一眼,“其实这个月二十八更佳。”
这回夏和易不上当了,撅起嘴,“您当这是儿戏呢?要不干脆明儿得了。”
谁知道他立刻摇头,言语之间颇为惋惜,“本王早起时看过黄历了,黄历说明日不行。”
夏和易觉得他的判断方式很可疑,“黄历要说今儿行,是不是就改今儿了?”
武宁王侧身避开她的注视,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框,“……怎么可能。”
虽然否认了,但脸上那表情,分明就写的是对。
夏和易趿拉着鞋蹭过去,戳一戳他的腰,“您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你干什么!”他反应奇大,往后骤一退,抬手格开她,不虞地盯着她伸出的手指。
夏和易一头雾水,“您到底怎么了?一大清早起来就奇奇怪怪的。”
“不改了,就二十八。”赵崇湛还是没看她,仓促丢下一句,绕过屏风往外去了。
夏和易愣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月二十八?那不就是三日后了嘛,还争什么今儿明儿呢。
这就是府里没个长辈了,虽多有为难不便,但也有好处,譬如即将成婚的小夫妻有了什么想头,完全能可着心意来,不必额外请示。
既然成亲那日的方方面面都准备妥当了,下月初二还是这月二十八,全凭主子喜好来,半点不费劲的。
夏和易拉开窗,对莫名其妙大清早负手赏雪的背影喊道:“成啊,我答应啦,就二十八。”
背影倨傲地没回头,“本王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由不得你同不同意。”
夏和易忍着笑,“砰”一声摔上了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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