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湛抬手捂住夏和易的眼睛,语气毫无波澜地宣布:“怀平郡王妃孝心至诚,追随太上皇去了。”
到底是亲姐姐,夏和易不敢看那最后一幕,埋在赵崇湛怀里躲避着血腥气,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太上皇一路上走得不孤寂,要不……生祭就免了吧?”
赵崇湛怔仲了下,没想到她还额外有一出。
夏和易讨好地抱着他的腰,仰着脑袋乖巧地笑着,言语中泄露做出一丝小心翼翼的卖好,“犯杀戮到底不好,照我想着,不如请老娘娘们移步皇陵,为太上皇诵经祈福,保佑我朝永世繁荣昌盛。”
赵崇湛一言难尽地盯着她看了很久,才长长吐一口憋闷但是不得不照办的浊气,“皇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朕要是还断然拒绝,岂不是不顾我朝的永世繁荣?”
一国之君被皇后拿捏在掌心里,怎么想都很不舒畅。
为了让心里不舒坦的一国之君重展笑颜,夏和易真的身体力行地哄了很久很久,累得老腰酸胀腿脚无力,整整虚了三天。
所以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太上皇最大的儿子封了郡王,赐府单过,生母生产时去了,梁皇后将郡王爷认在名下,跟着出府过潇洒日子去了。
太上皇身后人数众多的嫔妃,夏和易终究还是做不到那么心狠以命殉葬,没有侍过寝的有一百多位,都发还出宫嫁人了。其他的实在没有名义,只能一股脑送进皇陵,天长日久守灯念经去了。
虽然还是暗无天日的出路,到底比活活殉葬要好上太多。
太上皇的出殡事宜,事关重大,步骤繁琐,着实让夏和易操劳了一阵。日子一天天过到霜降之后,总算一切尘埃落定。
而赵崇湛比她更忙,并且还不能歇一口气,太上皇留下的余党,朝里错综复杂的权势纠葛,还有北方剿灭南定王后的残余乱党,缠得他整日整宿地熬。
所以太后在寿康花园摆的酒膳,只有夏和易独自前去。
下头一众的女眷,夫人们带着花儿一般的年轻姑娘,听太后对夏和易说:“宫里安定了,日子总算能回归正途,我也算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是引荐环节,先头来的是个熟面孔,太后笑着说:“这是威武将军家闺女,行九的,你从前见过没有?”
看着白九姑娘款款拜下去请安,夏和易明白,当初赵崇湛孤军在北地作战,好几位将军无召支援,现在到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这种引荐是什么意思,她毕竟当了两世皇后,比谁都清楚,勉强笑着点头,说:“小时候往来得多了,是相熟的。”
“那感情好。”太后拊掌笑,“既然是相熟的玩伴,将来也必然能说到一块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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