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觉得有些新奇,视线便也随着莲叶在水面上移动,看着那一方碧色绕过几处转圜,渐渐停驻于一位武将打扮的男子跟前。
那男子正与同僚说话,见状也只是哈哈一笑,举起羽觞便将其中佳酿一饮而尽。
旁侧众人也只是一笑置之。
折枝远远看着,倒也隐隐松了口气。
——做不了诗便饮酒。
原来还能这般。
那若是莲叶恰巧飘到她跟前了,也饮酒便是,倒也不至于被人取笑。
思量间,朱衣侍女已换过了羽觞,重新放莲叶顺水而下。
一连数次,有人作诗,有人饮酒,也有人胸无点墨,酒醉后硬作出一首歪诗来,惹得众人大笑。
折枝饶有兴趣地看了一阵,直至顺水而下的莲叶被一处凸起的石块卡住。
恰停在她面前。
众人的视线随之落来。
折枝轻愣了一愣,下意识地抬手要去拿莲叶上的羽觞。
指尖方抬起,便被谢钰握住。
谢钰俯身欺近她的耳畔,以只有两人可以听闻的语声低声道:“妹妹不胜酒力,还是作诗一首好些。”
折枝不敢挣扎,生怕旁人察觉,便只是慌乱地压低了声线:“大人在说些什么?折枝什么时候学过作诗——”
她的语声未落,指尖上的桎梏便已松去。
谢钰宝蓝色的宽袖垂落在她的皓腕上,掩住了彼此交叠的指尖。
他的长指垂落,轻柔划过她的掌心,婉转写出一个梧字。
折枝轻瞬了瞬目,止住了语声。
这是谢钰教她习字时曾与她玩过的游戏。
将字以指尖写在她的掌心里,令她猜测。
起初的时候,十个字里只能猜中一个,后来渐渐习惯了,便能猜中三五个,到如今,已近乎没有猜错的时候。
折枝也随之明白过他的用意,不再试图去取荷叶上的羽觞。
谢钰写得从容,不疾不徐,折枝便也安静下来,认真地辨认着他的笔迹。
外人隔着幕离看来,只当是她正在斟酌着诗词。
稍顷,谢钰的长指垂落。折枝随之启唇,将谢钰写在她掌心上的字句徐徐诵出。
是一首旖旎的小词,叹赏春日盛景。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