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人牙子似是见他病得不轻,急于脱手,要价并不算高。
‘咚’地一声脆响,是一锭银子被丢到人牙子跟前。
折枝一惊,这才抬眼去看那买主。
她看清了男子的容貌。
他生了一双好看的薄唇,有几分像谢钰。
抑或是说,谢钰有几分像他。
折枝震惊地站起身来。
而男子已行至谢钰跟前,轻易便将谢钰拉起,放在一辆马车上,替他盖了张毡毯。
车马颠簸,谢钰随之皱眉缓缓睁开眼来,看向眼前的男子。
两人皆是沉默了半晌,还是那男子先开的口。
“我姓谢,单名金字旁一个争,谢铮。”
“我家夫人月前丧子,至今仍以泪洗面。我买你回来,是收做养子,让夫人宽心。”
“这是对内,对外,你便说是我儿子。”
谢钰双眉皱得愈紧,像是想起了什么,立时便去探自己的袖袋。
他探了个空,眸底的神色沉了几分,只对谢铮道:“我有半块长命锁应当在人牙子那。”
“你若替我取回,其余的便由你。”
“好。”谢铮答应得很爽快。
两人再无他话。
折枝便坐在他们中间的小桌上,一会瞧瞧谢铮,一会又看看谢钰。
杏花眸里满是震惊。
即便是她一个外人,也能看出端倪来。
这两人,尤其是谢钰,应当不会相信这是巧合才对。
只是不知为何,始终无人说破。
车马行至一座富贵人家的宅院前停落。
谢铮带谢钰沐浴更衣后,便顺着抄手游廊行至上房前,抬手叩了叩槅扇。
“夫人,我自人市上买了个小子回来。”谢铮顿了顿,徐徐道:“便暂且养在夫人膝下。”
一阵足音轻起,紧闭的槅扇自内打开。
一名身着云白色上裳的女子打起珠帘往外望来,眼眶仍旧是微微红着,似乎是方哭过不久,语声里犹带哽咽:“自瑜儿去后,我总觉得这府中空荡。也该有个子嗣。老爷自带了人来,我自当视如己出。”
她的视线随之落在谢钰面上,轻叹出声:“这孩子与老爷生得相似,也算是难得的缘分。”
……什么缘分。
分明便是孽债。
折枝一步步地往后退去,心中一片紊乱。
自那女子打帘出来后,折枝的视线便从未离开过她。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母亲的模样,却从未有此刻这般清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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