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更衣。
折枝轻愣了一愣,就着他的大手坐起身来,倚在大迎枕上,有些无力地弯眉对他笑了笑:“哥哥不必这样寸步不离的看着折枝了。”
“愿赌服输,往后折枝不会再跑了。”
谢钰看着她仍旧是泛着异样绯红的面色,终于还是垂下眼去,探手碰了碰碗壁,将那碗汤药递来:“先喝药吧。”
折枝轻应了一声,从他的手里接过药碗。
药已放至温凉,是恰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折枝便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心思,秉着呼吸便将汤药尽数饮下。
立时便苦得眼尾都渗出泪来。
还未来得及取出袖袋里的帕子,一只打开的糖盒已递到她的跟前。
折枝也来不及挑选,顺手从中拿出一枚便放入口中。
酸甜的滋味随之化开,带着淡淡的橘子香气。
“是橘子糖。”她细细尝了尝,笑着道:“哥哥这糖的种类真是愈发多了。都可以开个糖铺了。”
“穗穗——”谢钰低声启唇:“你可还记得,上回崔白来府时的情形。”
“哥哥说的是崔院正来给芍药瞧病那次吧。”折枝又拿了一块橘子糖放入口中,撑得腮边微微鼓起一块:“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寒症之事,我不该瞒着妹妹。”他垂眼低声。
折枝有些惊讶地侧过脸看向他。
许是病中思绪有些混沌,她愣愣地想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明白过来。
——应当是方才崔白主动与他说起了这件事。
那便不能算是她在背后告密吧?
她这般想着。
橘子糖在唇齿间化成酸甜的糖浆,渐渐冲淡了方才汤药的苦味。
折枝轻轻弯眉笑起来:“哥哥说是那件事吗?”
她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小腹:“折枝已经不在意了。”
谢钰正等着她如往日一般生气,哭着抓起手边的东西来砸人。听她这般笑着开口,心中反倒是一凛,立时便抬眼看向她。
却见黄昏橙红色的光影中,小姑娘面色酡红地倚在大迎枕上,正默默吃着橘子糖,见他这般大的反应,反倒是有些讶然地停下了动作,望向他。
“上回已经为这事生过一回气了。”
还气得不轻。
她轻瞬了瞬目,似有些不解:“哥哥是还要折枝再生一回吗?”
谢钰微愣,轻笑了一笑,复又低声道:“还有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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