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许久,直至小姑娘的梦呓声低低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谢钰随之垂眼,看见小姑娘蹙紧了眉心,莲脸上一片绯红,正挣扎着将身上盖的锦被掀开,推到一旁。
谢钰眸色一沉,立时便上前握住她的皓腕,将锦被重新盖回她的身上。
折枝皓腕间的烫意顺着他的指尖渡来,令他面上的神色愈发凝重。
这应当便是崔白说的病情反复。
方才还能如常和他说话的小姑娘,现在便又烫成了这样。
“好烫……”
折枝紧紧阖着一双杏花眸,在他的掌心与锦被间挣扎,语声里已带上了哭腔。
谢钰迟疑一瞬,便抬手,抵上了领口的玉扣。
襕袍与中衣依次坠地。
谢钰握着她的皓腕睡到她的身侧,低声唤她:“穗穗。”
他抬手,一寸寸将小姑娘往自己的怀中带去。
折枝起初的时候不悦地挣扎着,可当身子贴上他微凉的肌肤的时候,便徐徐停住了挣扎的动作。
她轻轻喟叹了一声,先是伸手环上了他的颈。
继而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像是渴水的鱼一般恣意地从他身上汲取着凉意。
谢钰随之拥紧了她。
可小姑娘只安静了短短一盏茶的时辰,便又挣扎着哽咽出声:“好烫——”
谢钰皱眉,探了探自己彼此触碰之处的温度。
已有些发烫。
折枝的身子太过热烫,将他也染得炽热。
思绪未落,折枝已要挣扎着推开他,连同身上盖着的锦被:“好烫——”
她反复念叨着,秀眉紧蹙,光洁的额心上也渐渐泌出汗来,连呼吸也随之紊乱而急促。
不能再这样下去。
“穗穗,等我片刻。”
谢钰在她耳畔留下一句,立时自榻上起身,大步往浴房中行去。
“泠崖,备冰!”他命令。
如今已是暮春,府中早已备好了存冰。
一声令下,暗卫们齐齐动手,很快便从冰窖中取出的大块存冰凿碎,装进桶中,注满冷水,一桶又一桶源源不断地送进浴房。
谢钰独自立在浴桶内,信手提起一桶,自锁骨处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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