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郎君,像我这般人, 这辈子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些。 ”
“我们的身份, 便注定了前方本就没有路。”
秋露浓敛着眉,一言不发。
淡淡的阴影遮盖住眉目, 像个僵硬的雕像。
祁仞璧继续说。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 和平只是假相, 修真界的底色便是阴郁晦暗的, 旦夕生死。”
“至于生死与否?”
“凡间征战可能会死,修道会死,与妖族厮杀会死,渡劫失败会死。若是死了,那便是命。”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牺牲。”
“可起码郎君让我们看到了前路。”
祁仞璧眼神明亮,炙热的目光的落在了那一个个名字上。
四大世家是怎样一个庞然大物。
它不是一朝一夕构建而成的巨型建筑,在时代的浪潮中佁然不动。
可竟然有人花费数百年,偷梁换柱。
那个固执的年轻人带着某种不死不休的决心奋力想要开辟一条道路。
如今也到了大厦将倾的时刻了。
是这样的么?
秋露浓的视线在阳光中微微晃动。
她看着这间祁知矣曾睡过的软塌,那个对着湖面的窗户,和窗外枝繁叶茂的绿植。
这间屋子她曾经来过。
甚至她还在这住过半月。
秋露浓又想起来了。
青年立在屏风前的模样,侧脸的每根线条都清冷而绝丽,眼眸黑得有些忧郁,仿佛随时会抽身而去。
原来。
那些漫长的日夜里。
祁知矣一直在做着这些无人得知、不被世人所认可的的事情吗?
是为什么呢?
究竟从她那得到了多么珍贵、多么重要的东西,才会像个傻瓜一样甘愿把这辈子耗尽在她身上呢?
宛若飞蛾扑火。
“如果......他没遇见我就好了。”
秋露浓从阴影中往明亮的窗外望去,缓步向外。
直到身影消融在刺眼的阳光中,声音还回荡在屋内。
“如果没看到过光,至少不会像飞蛾一样,余生追逐着虚幻的光亮纠缠到死。”
“那些孤苦的少年岁月。”
“撑过去之后,他的未来将平坦顺畅,道途通天,直至飞升成仙。”
祁仞壁摇头笑笑,不再说话。
... ...
秋露浓看着面前的王家家主。
真是熟悉的一幕啊......
就是为了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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