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抱琵琶半遮面最是要人命,独孤武只觉得那里一紧,气息忽然间紧迫起来。二人目光对视,嗓子都像燃着了火焰——这火焰简直太危险,她若由他一次,她就没有退路了。
“我……”独孤武脑袋一片空白,只是随着惯性往前踏出一步。
“哗啦——”可他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一盆冰凉的山泉水却忽然迎面泼来,眨眼之间将他浇了个透。
她叫他“银贼”,她厌恶的驱赶他,多一秒都不许他停留。
……可他对她这样好,他将她的骨肉视如己出。
独孤武关上门,大步将将地走出了院子。
当天晚上他便没有再出现在阿昭的饭桌上。
第二天也没有。
第三天依然。
……
第五天,年迈的张德福劝道:怕不是病了,那样热的正午,哪个大活人能经得起你突然一盆大凉水。
叫阿昭去看他。
阿昭本不想去,然而经不起孩子们的哭闹,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他却并未生病,一个人仰躺在青石大床上,年轻的俊容上有颓唐和绝望。
“你来做什么?出去。”听见脚步声也不睁开眼,冷冰冰地赶阿昭走。
“送你口吃的,免得饿死了还得麻烦我收拾。我怕腐臭。”阿昭把碗在桌上一放,转了身就去开门。
她穿着藕荷色的斜襟小褂,底下搭着水绿的百褶裙,生过孩子的女人了,怎生得身段竟一点儿也不走样,依旧是那般的婀娜娇俏。他都准备死心了的,她却又来,来就来了吧,却又立刻就走……当真要将他的一颗心气绝吗?气绝了谁来照顾她。
这个可恶的女人,她一来,他就舍不得再放她走了!
他爱她!他的生命里早已经将她和她的一切都镌刻,可惜从前的他却以为那只是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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