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自从贞慧奶奶去了以后,我们夫人为二少爷的亲事真真-操了不知多少的心,头发都白了几根呐!”大房过来的丫头附和着,给夫人李氏摆功劳。
李氏是二少爷的继母,老爷去世得早,这些年李氏为着一家老小外-操-内劳,然而二少爷却总与她不冷不热,做丫头的看着都不平。
只她的话还未说话,沈砚青的脸色一瞬间却黯沉了。
小桃红支着耳朵想要再听些关于“贞慧”的故事,众人竟也同时屏住了呼吸,一时间屋内屋外又静悄悄一片。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喜婆抡掌大骂:“作死你个蠢丫头,还不快滚回你的窝里去睡觉!”
“是是,二少爷千万饶奴婢罪过……”那丫头这才恍然自己说错了话,自打着脸战战兢兢落荒而逃。
“呃,”喜婆尴尬咧了咧嘴角,见少爷脸色再不复刚才,忙亲自斟了两杯酒递上:“吉时不能耽误,请新娘子新郎官喝了这交杯酒吧。”
“……好。”沈砚青接过杯子,那杯中的女儿红摇曳,他修长手臂环过小桃红的腕,微微凝了她一眼,轻启薄唇将红酒抿下。
一抹似笑非笑又在他嘴角浮了上来,好似方才那一瞬间的阴郁根本不曾存在过。
小桃红也低下头,一口咽下整杯的酒,并不怯懦。
那酒的度数竟是甚高,她白皙的脸颊顿时泛开一抹红晕,娇艳欲滴,煞是好看。
人群越发看得呆愕。
“良辰美景,老身再不耽误,少爷奶奶们早些歇息。”喜婆只怪罪那丫头好好的又提起前任二奶奶,心里只觉得渗得慌,不想再在这死过两个人的屋子里继续磨嘴,赶紧找了借口急急告辞。
人群散去,沈砚青的眼神这才冷了下来,漠然地看了小桃红一眼。
小桃红只是凝着酒杯,低着头。
他便淡淡道:“扶我起来。”
女人有些错愕的抬起下颌:“你说什么?”
只这一答,他便晓得她原是将他当成了瘫子——那么,她的镇定,皆因着以为他是残疾嚒?……只有死了心的女人,才会对自己的夫君有这种残忍的盼望。
这个女人,从第一眼看到他起,她的眼神便没有羞怯。分明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她何来这样与身份不符的镇静?看来这次为了给他找女人,她们没少费心思。
沈砚青自己撑着椅子站了起来:“我说话,不喜欢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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