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了!”白小灯直截了当大声回答着,按着门的手指不自然地弯曲起来,一下两下地敲着,接着小声说,“我不知道把钥匙放哪儿了……刚才我说了还需要你帮忙的……谁知,你还问东问西的。”
“如果这真不是你家,我要是打开了门,就是私闯民宅;如果真是你家,那没问题啊。”金隽心里明知,这就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她的举止不需要追问缘由,但是关乎自个儿底线问题,他是需要好好问清楚。
“你开吧,真的是我家。”白小灯拍着胸脯说道。
金隽再次审视白小灯,虽然她的话并没有信服力,但是白皙的脸上写满了笃定。
白小灯觉察到他的不信任,说:“你有什么问题,开了门,我保证告诉你。”
金隽犹豫着伸出手掌,盖住圆形的门锁,准备施力。一阵厉声传来:
“这,这是谁在那个门口!?”
闻声看去,原来是房东张大美。她手持一个大号的环形钥匙盘,边缘一圈依次排列着形状差不离的钥匙。这些钥匙随着她的脚步,彼此碰撞着发出杂乱的声音。
张大美凑近了看,不由地用另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后退几步,拿着钥匙盘的那只手指着白小灯颤抖着说:“这,这,不是林小姐……你不是,不是死了吗?我看到的,那滩血,我还没收拾……哎呀,妈呀!这是见鬼了!都出来看看啊!”她使劲摇动着手里的钥匙盘,呼呼啦啦的声音骤然在昏暗的走廊上想起,杂七乱八毫无节奏。
两边的木门七七八八地打开了,各种声音四起:
“张姐,你大半夜瞎吼啥……”
“闹鬼?什么情况”
“这年头不天天见鬼嘛!大惊小怪!要我说,房东你也是鬼,吸血鬼。”一个穿着包臀裙的女子,对着张大美翻白眼,说道。她是林角隔壁的租户,每天画着精致的妆容,白天的班可以不上,夜场必须去,她应该——是叫曹思思。
这来自身体的记忆,突如其来,令白小灯暗自讶异。
张大美似乎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说:“你看看,这不是林小姐吗?前两天,咱们都知道的,她死了啊。”
白小灯受不了嘈杂的声音,提高音量,对着张大美说道:“我没死,那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戏。”
“那你从哪儿回来的?咱们大家伙儿都看到你被警察抬走了。”
“嗯,我只是安眠药吃多了,本来吓旁人的,结果吓到大家了。真不好意思。”说完,她迈着伤痕七零八落的脚丫子,往旁边走走,站在走廊中央,面对每个小黄门口的人,深深鞠下一躬。
曹思思上身倚靠着自己门框,双臂交叉,冷哼道:“行啦,大家都挺忙的,没人管你那些破事儿。有这功夫,把你身上的衣裳丢了去,脏兮兮的真是丢份儿。”
白小灯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自附身以来,还真是从未看过自己的穿戴,白T恤经历这几天已经皱巴巴的,紧身牛仔裤在奔跑时裤缝有点开线,竟然露出雪白的肌肤。现在自己代替林角活过来了,如果要查明真相,就必须交际,如果交际,就必须注意仪表。
想到这里,她的神情略显局促不安,最后只伸出手,故作镇静,对张大美说:“张姐,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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