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朗华亲手上阵。
首先需要用糖果或者别的什么小玩意儿吸引温琰的注意力,邹妈负责脱掉她肥大的病号服,连哄带骗地让她卧倒,最好是趴着,这时医生会慢慢解开缠了小半个身子的绷带,揭掉外层敷料,再用镊子揭内层敷料,若沾到了创面,温琰就痛得张牙舞爪。
朗华按住她的后颈和肩膀,邹妈整个人覆在她屁股和大腿上,控制住下半身,这样她就动弹不得了。
可是嘴巴还会乱喊乱叫。
医生威胁道:“你乖乖的啊,否则缝好的伤口重新裂开,到时候更痛!”
朗华被那惨烈的哭声搅得心脏抽疼,常常提醒医生:“你轻点儿啊。”有时还会发火,“啧”一声,眉间紧蹙:“你听到没有?她很痛。”
那次换完了药,大家稍微松懈下来,一个不留意,温琰抓住朗华的手,狠狠撕咬,像只发怒的狼,一边攻击,喉咙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咽,给他手腕留下鲜红的血印子。
“你属狗的吗?”朗华被咬痛了,拧着眉头掐住她的下巴,有点生气。
温琰目光凶狠毫不示弱。
可是痛过那一阵之后,她又变得异常可爱,呆呆地趴在枕头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茫然睁开,不知在想些什么,因侧脸压着,嘴巴噘起,乖巧极了。
那段时间朗华什么都没干,几乎每天在家守着她。
夜里邹妈睡得很死,雷打不动,有时温琰半夜疼醒,房间里乌漆嘛黑,只有她一个,吓得哼哧哼哧抽噎,朗华耳朵灵,听见会立刻来到她的房间,打开台灯,倒水喂一颗止痛药。
之后温琰就不让他离开了。
“有鬼,你不走。”
朗华坐在床边她看得到的地方,指了指自己的脸,问:“我是哪个?”
温琰表情娇憨,像打瞌睡的奶娃娃,眼皮子眨啊眨,说出一个本能的答案:“妈妈。”
“……”朗华歪起嘴角,无语道:“喊哥哥。”
温琰却哈欠连天,轻揉眼睛,顷刻间睡了过去。朗华见她嘴巴张着,怕口水流出来,于是伸手摸到下巴尖往上推,合拢。
虽然傻了,但她变成一个小乖乖,朗华心里变态地想,这样也挺好。
重庆入夏后,温琰伤口痊愈,失去疼痛的限制,她如脱缰野马上蹿下跳,愈发调皮捣蛋。
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和陪伴照料,温琰对朗华生出强烈的依赖。
那晚他在外面跟人吃饭,回来下了车,还没走进家门就听见二楼惊天动地,温琰的脾气坏到极点,哭叫喊骂,还砸东西。
他上去一看,不知道为什么窗帘被扯落了,枕头和被子也乱七八糟躺在地上,浴室里更是狼藉一片。
邹妈头发被挠得像狗窝,脸和手都是抓痕。
“谢先生,这个工作太难了,给她洗澡比摸老虎屁股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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