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季舒墨怀着孕也坚持跪了五日,萧晚强忍着脚腕处钻心的疼痛,咬着牙,吃力地一步一蹒跚地挪动着双脚。
一出地牢,剧烈的阳光刺得萧晚惊慌地转过了脑袋,轻轻颤动的睫毛,长时间未见阳光的她,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和虚弱。
而就在萧晚转头的时候,她看见了沐浴在阳光下的少年。
少年年约十八,穿着一袭宽松的纯白色长袍,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清冷绝丽,整洁素雅。他肤色白皙如玉,如施凝脂。面若芙蓉,唇如绛红,一头漆黑乌亮的长发高高束起,别着一支漂亮精致的蝴蝶金簪,在阳光下泽泽发亮。
少年的腹部微微隆起,看上去已有三四个月的身孕。但一袭淡雅的白色长袍,将他飘然若仙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更有着几分倾倒众生的风韵,仿若从水墨画中走出一般。
“舒墨,舒墨……”在看清少年的那刻,萧晚的眼睛骤然一亮,控制不住地朝英英玉立的少年走去,见他面色红润,安然无恙,泪水唰唰唰得流淌了下来,“傻舒墨,你身怀六甲,怎么能为了帮我求情就下跪呢……听说你还淋雨发烧了,有没有事……?”
萧晚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眼前面若桃花、貌美非凡的少年,却被少年侧身躲了过去。
她的脏手一时尴尬地垂在中间,有些不解地看着离她三步之远、面色铁青难堪,冷冷望着她的少年。
萧晚被关在狱里五天,姣好的面容早已在争抢馊馒头时被其他犯人揍得乌青红肿,狼狈不堪。此刻的她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熏天的臭气。完全没有曾经趾高气扬、挥金如土的大小姐气质。
显然没想到一向衣着华丽、爱美自恋的萧晚会成如今这副脏乞丐的模样,少年嫌弃地用手捂着鼻子,接连后退了两三步才一脸轻蔑地看向萧晚:“跪,发烧?这种傻子才会做的事情,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去做?”
“舒墨,小心,别伤了孩子。”萧晚见他后退时差点踩到地上的小石子,有些担心地嘱咐,好似完全没有听清楚少年在说什么。就算她听清了,她也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她的舒墨怎么可能用这么伤人的语气跟她说话呢,不承认恐怕是怕她担心吧,她的舒墨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见萧晚一脸眷恋温柔地看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仿若世上唯一的珍宝,季舒墨眼里闪过一丝憎恨和厌恶。他恶意满满,巧笑嫣然地揭穿了一个事实:“孩子,你以为这是你的孩子?萧晚,事到如今,你怎么还这么天真呢!”
他莲步轻移地走近因这句话完全呆滞的萧晚,在她耳畔轻笑地说:“萧晚啊萧晚,我怎么可能怀上你的孩子呢!像你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怎配得上我喜欢!怎配得上做我的妻主!”说完,想起这一年来,为了让萧晚相信自己,被迫和她亲近,季舒墨喉中泛起一阵恶心,又有些嫌弃地捂了捂鼻子,再度离远萧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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