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脚步声,陆含清睁开眼,待看见来人是霍余时,他眉头极浅的皱了一下。
今日,陆氏所有人都被带走,唯独剩了他一个人,陆含清想过很多可能性,但绝对没有想过来见他的人会是霍余。
对于陆含清来说,二人的交集其实很少。
霍余莫名其妙地交权,让陆氏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这些都尚可理解,但他刚一进长安,霍余就没有任何理由地针对他,排斥他和公主接近,所有一切,让陆含清至今尚未弄明白。
霍余掀起眼皮子,看向牢狱中的人:“很奇怪?”
性命危在旦夕,饶是陆含清,也不可能笑出来,并无情绪地反问回去:
“难道不该奇怪?”
霍余瞥见干草床上的玛瑙珠串,杀人诛心地道:“那种珠串,公主府足足有上百条。”
陆含清脸色稍青,他很不解:
“不知我究竟何处得罪了大人,这般情况,都要屈尊降贵地特意来羞辱我?”
霍余淡淡地:“许是前世你欠我的太多。”
不论洛劢城,还是长安一战,皆有淮南插手,背后处处透着陆含清的影子。
可以说,公主的病情会恶化,导致最后不得不求死,陆含清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陆含清皱眉。
他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前世今生的说法,可若不如此解释,霍余的不对劲又是何来?
但终究过于荒诞。
陆含清微含嘲讽地看向霍余:“只不过想见我落魄罢了,又何必冠冕堂皇。”
霍余眯眸看向他,只想见他落魄?岂止啊。
前世那时,他恨不得将陆含清扒皮抽筋,可陆含清一死解脱,陆含清真该庆幸,时间过了那么久,他不再如当时激愤。
身后有狱卒端药前来。
同时,萧果过来低声:“主子,公主传话,让你尽快回府。”
霍余眉眼的不紧不慢消了些许,他不知那画中陆含清给公主喝的什么药,可他了解公主,如果药对她有用,哪怕忍辱负重,她也不会挣扎得那么厉害。
既无益,那和毒药也无甚区别。
狱卒推开牢门时,陆含清眼眸狠狠一沉:“你要背圣旨,滥用私刑。”
霍余提醒他:
“圣旨说陆氏皆处以死刑,可未曾指定何种方式。”
萧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他暗戳戳地觑了眼自家主子,稍打了个寒颤,这碗药,论毒性并非世间最强,可一旦下肚,就如同八爪挠心,最终会七窍流血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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