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海想着长房的那些乱子,想着伯父古稀的年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哪里还能够再坐得住?可是女儿才刚嫁了,又一时走不开。
只得派了高管事先领着过去打理,这边等着七七三日回门,见了女婿,这才领着儿子往北面奔袭,一路兼程不敢怠慢。
段九思量长房后继无,再想起当初为了过继闹出的那些乱子,趁空的时候,小声提醒道:“孙姨娘怕是不能生了,便是生了,也是庶出的小水泡儿,难道还要再等二十年?可别糊涂,断不能把宥哥儿给过继了。”
----再说了,皇后娘娘也不答应啊。
只是说这个,怕勾起叶东海的伤心事来,不好提罢了。
叶东海眉头一皱,“放心,知道该怎么做!”
到了叶家长房的宅子,一个已经弯腰驼背的年迈老翁,像是被抽了魂儿一般,颤巍巍被丫头们扶了出来。
朝着叶东海哭道:“东海啊,可算是来了。”
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跟妇一般,搂着侄儿不肯撒手,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差一口气就没有喘过来,要这么昏死过去。
众劝了又劝,哄了又哄,揉胸口的,捶背的,总算把大老爷弄到了屋子里面,一家子方才消停坐下说话。
叶大老爷看着叶宥,开口问道:“这就是宥哥儿吧?”
叶宥站起来回话,“伯祖父好。”
叶大老爷见他规规矩矩的,又懂事,再想起自己养出来的那个孽障,不由更加心酸不已,心里又难过了一回。他心里明白,侄儿只得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且已经长大成,要过继是不可能的。
因而之前再三思量过了,说道:“东海啊,不如再续弦,或者多纳几个姨娘,将来若是生了……”
“大伯父。”叶东海皱眉,当即打断他,“知道的意思,可是就算现马上有十月怀胎,再生孩子,等落地,也是明年去了。”他问:“大伯父都快要八十了,谁来养活孩子?谁来照顾孩子?况且没有续弦的打算,这件事不必再提。”
叶大老爷顿时失声大哭,“命啊,长房要断绝香火了!”
“大伯父听说。”叶东海声音平稳,来的路上,就已经细细琢磨好了,“长房再养孩子也是来不及,且三房亦是没有儿子的,所以想过了。”他声音笃定,“往后叶家就三个房头并一起,大伯父、大伯母,三叔、三婶,和父母、太太,一起接受叶家子孙的香火供奉。”
“这……”叶大老爷怔住了。
“宥哥儿!”叶东海喊了儿子,“跪下,伯祖父面前应了此事。”
叶宥已经有底儿,况且这个做法自己又不是不能接受,更不想违逆父亲,因而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头,起誓道:“皇天后土上,叶宥此立誓,自叶宥起,往后所有叶家子孙,都要供奉叶家三房香火,永不违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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