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姜韵姐姐一离宫,内殿缺人手,外殿最可能被调进去的就是她。
这份恩情,她一直记得。
姜韵看见了她通红的眼圈,温柔地点了点她额头,轻斥道:“哭什么?好生不羞。”
“我走后,你行事小心些,莫要和柳月发生冲突,柳月性子急,又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届时你少不得要吃些亏。”
珠儿擦了擦眼角,哽咽着说:“珠儿懂得的,姐姐不在,珠儿必然谨慎行事,姐姐且放心罢。”
姜韵抿唇笑着点头,只不经意间眸色稍深。
她一离宫,在宫中这些年的人脉几乎皆要作废,可延禧宫和岐王府牵连甚广,她轻易放弃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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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拎着包袱走出来时,就见付煜立在五色梅长廊上等着她,姜韵一愣,加快了几分步伐,走到付煜面前时,她停了下来,服身行礼。
她背对着长廊,一株五色梅从她发髻边探出头来,衬着她粉嫩的脸颊越发白皙,发丝被风吹乱了几缕,散乱地拢在脸前,无故为她添了几分温柔韵色。
付煜原先不耐的情绪被冲淡,平静道:“走吧。”
姜韵稍顿,有些无措地抬头:
“殿下,奴婢不用去和娘娘请别吗?”
似没想到她会问上这一句,付煜掀起眼皮子瞥了她一眼,才说:“不必。”
见到女子明显地愣了一下,又很快地收敛情绪,恭敬垂首应是,付煜不可避免想起前几日,女子手持梅花站在长廊上巧笑如嫣,脸颊素净透粉如画的情景。
那日的她多了些许娇态和恬雅,如今却像是将自己的情绪皆数压下,成为了这后宫中毫无特征的宫女。
只她颜色格外好些。
想至此,付煜的目光在她脸上多落了一瞬,遂后平静地收回视线,转身朝外走去。
姜韵赶紧敛息跟上。
一路行来,姜韵和付煜共处一车,稍有些逼仄的空间,压迫得姜韵呼吸都稍放浅了些。
“你可是喜梅花?”
猝不及防身旁男人低沉声传来,姜韵稍愣,立即回过神来,稍露了些意外,无措地摇头:
“奴婢只在冬日格外喜爱梅花些。”
换而言之,她只贪冬日梅花的好颜色罢了。
她看似淡定,实则心将提到嗓子眼,她说不准岐王这句话究竟是随意一问,还是在为前几日那事而对她试探?
得了回答,付煜只随意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落在了手中的卷宗上,仿佛刚刚问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姜韵觑见这情景,只一顿,就细微地轻扯嘴角,原先不安的情绪敛去,知晓自己想多了。
岐王是何许人也?
她不过一个小小宫婢,即使被贵妃赐给了岐王,岐王又怎会刻意来试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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