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他就未曾全然信过她。
付煜倏然捏紧扳指。
女子苍白的脸色就在他眼前,她只勉强地抿出抹笑:
“皇上认定今日这事是臣妾所为,所以,皇上觉得是在偏袒臣妾,委屈了杜宝林。”
“可皇上可有想过,若今日这事,并非臣妾所为呢?”
明明今日之事,就是她自导自演。
可付煜不知为甚,在听到她这番话时,心中快速地闪过一抹慌乱。
女子问他:
“曾经臣妾从不曾骗过皇上,任何心思也都不会瞒着皇上,皇上觉得,为何如今,臣妾连讨厌一个后宫妃嫔,都要小心翼翼地算计,而不是和皇上直言?”
付煜心中刺疼,他有些急促地抓住姜韵的手腕,低声说:
“别说了。”
姜韵去推他的手,挣脱不开,无力地颓废,委屈和怨恨皆混在一滴泪中砸下来:
“臣妾如今也会用所谓真相、宫中舆论去逼皇上处罚旁人,同后宫妃嫔无甚区别了……”
“韵儿!”
付煜打断她的话,他很久没有这样喊过她。
自她重新进宫后,两人之间就似生了抹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让这些亲密的称呼都喊不出口。
偏生姜韵反应也因此激烈起来,她拼命要抽出手,哭着摇头:
“皇上明知道……明知道……”
“是因为我不信皇上了!”
狠狠砸在付煜心中,一直以来隐隐的认知成了真,让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我本来就和她们没有区别,不是吗!”
女子似受不了这般情绪冲击,单薄的身板哭得轻颤。
付煜紧紧掐住姜韵的手腕,眼底有些红,嗤笑反问:“你觉得你和她们相同?”
明知她犯了错,他也不舍得罚她。
除她以外,这后宫,谁担得起这份荣宠?
付煜眸子彻底冷下来,连同脸上都没什么格外明显的神色,寡淡漠然,没有一丝情绪。
若她和这后宫旁人无甚不同,那他这一年来所有的午夜后悔岂不都成了笑话!
付煜可以接受她心中怨恨,接受她为了保护自己对旁人出手。
可却见不得她这般诋毁自己。
付煜轻扯唇角,轻讽:“你可知,在以为你丧身火海的那一年中,连你的名字在宫中都是禁忌。”
姜韵身子一颤,闭上眸子,泪珠子扑棱棱地砸下来。
生生砸得付煜消了声。
半晌,他终究是妥协道:“祈福一事,你若想去,那你就去。”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遂,耷拉着眸眼,沉声开口:
“晗修容忧虑豫州一事,大病不起,奉一片诚心进佛堂为豫州百姓祈福,朕念其心意甚绝,遂,不忍阻之。”
“朕这般下旨,晗修容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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