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音生奄奄一息地躺在墙角,愤恨过后,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巴巴地看着薄氏。
薄氏嘴唇颤抖着,伸手一根根掰开邬箫语的手指,噙着泪,踉跄地跟着吕三向吕家走去。
“娘——”邬音生在心里喊了一声。
“连自己个娘都打,太狠毒了,老爷也放心叫他跟少爷、小姐们一起读书?”
“就是,我瞧着,就是个小狼崽子。”
“听着吕三话音,姓薄的是早跟吕三勾搭上了?”
“只怕早不干净了呢!”
……
风言风语传来,邬音生睁大眼睛,后悔冲动了,他该像韩信一样,忍下胯下之辱,假以时日,再将这对狗男女千刀万剐……
“哎,宋管家来了。”有人说了一声,瞧热闹的一哄而散,就连袁氏也端着碗回三晖院“复命”去了。
“宋管家?”邬音生满脸创伤地躺在地上。
“哥哥。”邬箫语啼哭着,趴在邬音生身上。
宋止庵蹙着眉背着手,佝偻着后背走来,叹息一声,弯腰将邬音生靠着墙扶起来。
“……管家……,我还能……读书……”邬音生因风言风语,全然忘了满身的伤痛,满心里只惦记着这事。
“哎,虽三老爷看重你,但学堂里不光有三房的少爷、小姐,还要顾忌着其他两房呢。”宋止庵叹息一声,“你踹了亲娘的事,已经叫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知道了。”
“老夫人要……”邬音生猛然睁大眸子,慌张地抓着宋止庵的手,“宋管家……箫语在凌家……我不能……”
不管是被打发去庄子里,还是发卖,他都不能撇下妹妹。
“哎,老夫人已经发话了。”宋止庵无奈地摸着邬音生的头,“你是个心志坚定的,将来必成大器,坏就坏在脾气太过急躁,日后千万改了吧。”
“管家大伯——”邬音生软软地跪在地上,要磕头,却一头栽倒,“大伯……”
“求我也没用,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去了别人家,兴许还有一番造化呢?有道是乱世出英雄,这世道对黎民百姓不是个好年月,但对有志气的,却是个好世道呢!”宋止庵轻轻地拍了拍邬音生的后背。
恍如听说妹妹被凌韶吾推下桃花溪般绝望,邬音生满眼死寂,怔怔地看着宋止庵一言不发。
“哥哥!”十一岁的邬箫语听出哥哥要被发卖出府,紧紧地抱住邬音生的后背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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