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陛下暗中杀尽先帝子嗣,先帝又怎会膝下无人?”转着佛珠的手一顿,“倘若陛下舍下那帝位,华姓族人又怎会联合诸国围攻我华国皇宫?”
“哈哈,我华康这一世无怨无悔,败只败在身为女子。”华康将手中的火把一扔,火已经攀上房梁。
在火光围绕中,华康走近无瑕,伸出手小心的触摸着无瑕瘦削的脸庞,那双灿如明月的眸子,再也看不到了,“无瑕,你已经动心了,对不对?”
“贫僧早已无心。”无瑕的脸一颤,捏紧手中的佛珠。
“哈哈,”向后坐去,华康癫狂的笑着,眼角流下一滴泪,“无瑕,你动心了,可是你宁愿挖掉双眼也不愿看我一眼;宁愿终日诵经也不愿和我说一句话。”
无瑕手中的佛珠断落,洒在地上,“陛下,贫僧无心。”
“无瑕,下辈子,我不要江山,只做一个深闺女子,你可愿和我在一起?”华康的声音淹没燃烧崩裂声中,一段烧焦的房梁塌下,华国万人憎恨的唯一女帝终于消失了。
梁国的一个山村里,几声唢呐,一串鞭炮,村里的富户梅二家次子的婚礼就这样结束了。
说起梅二家不得不让人叹息一声,作为村中第一大姓,梅姓族人可谓在村中横着走都没人敢管。梅族长家的长女家有三女一子,次女梅二却只生有两子,偏偏次女娶的夫郎是个烈性子,一哭二闹三上吊愣是不让梅二纳小侍,梅二心一软,如今竟无女送终。
万幸不久前,有一无家无业女子流落至此。梅二家的费尽口舌劝说此人入赘梅家,说是与长子村花梅一枝成亲,谁知长子一心一意只想等着上京赶考的关举人高中之后来娶他,婚礼前天硬是让梅二家的把次子梅一朵送上新郎的位子。
华康的意识清醒之后就发现自己坐在一张粗糙的凳子上,面前的桌子看不出是什么木质,上面摆着几个陶制碗碟,一个碟子上放着饼状物。还有两支红蜡烛,再往上看去是一个大红喜字。
背后有衣料摩擦的声音,华康转过头去,看到一个盖着盖头的人坐在床上,红盖头上绣着几朵花,华康看了一眼又移开视线,线法简陋粗大的实在有碍观瞻,颜色太少且配色不当,布也只是棉布,没有光泽。
评判完盖头之后,华康终于将视线转到自己的身上,一身红色喜服,布质粗糙,经纬稀疏,用手摸一下,还有突出的小小疙瘩,看到自己的手背,华康一愣,翻过手心一看,上面姜黄色的茧子,不是她习武时留下的那几个,像是……
“哼。”盖头后面响起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音质听起来十分干净。
华康还是没有动。
“喂,你烦不烦啊,要不要掀盖头啊?”梅一朵透过盖头模糊的看到坐在蜡烛边发愣的华康,“姓华的你快点,我都饿死啦。”
华康动也不动的安坐着,垂着眼,思量着自己的处境。
梅一朵的火气又上来了,“唰”一声扯下盖头,跳到华康面前,“姓华的,你不愿娶,我还不愿嫁哪!”见华康没有理他,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
上面的碗碟跳了一下,蜡烛也晃了晃,梅一朵忙护住离自己近的蜡烛,“姓华的,快扶住蜡烛。”
华康随手扶住她身边的蜡烛,在蜡烛稳住后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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