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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如此大胆,敢伤平康公主的狗!”石榴绫屏风里走出一人,这人二十五六,身穿姿色圆领衫,脚着绣着祥云的皂靴,也是个翩翩佳公子。此人正是平康公主的第二任驸马韶荣。韶荣略略转头,见是甘从汝,脸色有些发白,觑了眼身边侍从,暗恨侍从并未及早告之他甘从汝也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一船子逆贼敢喊忤逆犯上的话羞辱太后!”甘从汝满身酒气,一双桃花眼乜斜着望向对岸。

“是敏郡王!”对岸一心要拜见平康公主的骆得计丢下夏芳菲,拿着缃色锦帕遮脸,匆匆随着婢女向毡帐里去。

夏芳菲机警地瞥见岸上原本悠闲自在的女儿纷纷回了各自的锥帐,尚且一头雾水,却也领着婢女进了毡帐。

宽大的帐篷里,骆得计苍白着脸抓着母亲游氏的袖子,“母亲,敏郡王来了,不知他又撒什么酒疯,好端端的,说进士们忤逆犯上呢。”

游氏对敏郡王说什么满不在乎,丰腴的酥手握住骆得计雪白的腕子,“可叫敏郡王看见了?”

“女儿回来得及时,况且今日人多,也不敢走远。想来不曾叫他看见。”骆得计脸色和缓了许多,含笑推了下夏芳菲,“早知道,我也学芳菲,把母亲压箱底的羃篱拿来戴上。”

“那敏郡王好大的胆子。”夏芳菲自从进京,便时时被骆得计提醒她的穿着举止如何得老气如何得被人笑话,此时又听骆得计说她的羃篱是游氏压箱底的东西,赶紧把话转到敏郡王头上,如今是太后垂帘听政,只说年号就被太后善变地改了十几回了,太后垂帘听政,皇帝却年过二十尚未亲政,太后可不就是狗拿耗子?这敏郡王敢把“狗拿耗子”这话往太后身上扯,可不就是胆大包天嘛。

游氏并不知道对岸的事,和蔼地替夏芳菲摘去羃篱,见已经十分雪白的骆得计,硬生生被夏芳菲衬得黑上几分,拿着羃篱的手指一动,神色有些诡异地说:“可不胆大包天得很,若不是他,如今的皇后就当是太后内侄女,哪里轮得到太尉家的大娘。”

“这么说,三年前今上大婚那一日,敏郡王抢了自家表妹的事是真的?”夏芳菲心叹若果然是情之所至,却也情有可原。

一直不言语的夏夫人骆氏暗中掐了夏芳菲一把,提醒她不得多口舌。

游氏心道:那个抢字,换成强字,更加妥当。有些卖弄地低声对骆氏、夏芳菲低声说:“今上大婚那一日在宫里被抢了人,太后为遮羞,现点了原本被册封为婕妤的宋家大娘做皇后。”

“也是太后太疼敏郡王,他做出这等丑事,竟然不罚他。太后叫他娶那位没命做皇后的萧玉娘,他说什么娶则为妻,奔则为妾,把个好端端的先皇后弄回府里做了侧妃。”骆得计心有戚戚焉地捂着胸口,她也在采选之列,万万不能步了萧玉娘后尘,还没侍奉天子,就先不清不白地进了秦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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