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想着修了路,你们怎么着?有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修了路,你们就惨了。”夏尚书抿着酒水,至今还没抱上孙子,如今被赛姨、恭郎围着,心中越发担忧。
夏芳菲嗑着瓜子道:“我们的船去南洋那边试水去了。”
夏尚书咳嗽一声,忙放下酒杯,“你们想去那边?”
甘从汝拿着手指沾了酒水在桌子上一划拉,“岭南道极南的地方有个琼州,与这边隔着一方水,实在不行,就去那边住着。”
“那 里越发住不得人了。”夏尚书连连摆手,低声道:“皇子都生下三个了,皇上还不曾亲政,据我说,皇上这辈子想亲政也难了。只是咱们做臣子的,万万不可学了那 些轻狂的人在太后、皇上、皇子身上押宝,还是只管着尽忠吧。”沉吟再三,又道:“那琼州岛上药材繁多,借口替太后、皇上寻访珍稀药材,派了了过去安营扎 寨,却也不失是良策。只可惜,赛姨、恭郎两个,比不得旁人家的孩子那么养尊处优了。”
骆氏笑道:“老爷又说这个,贵人贵在风骨,又不是贵在穿着打扮上。况且你看赛姨何曾缺过什么东西?”她也瞧不上夏芳菲养女儿的散漫态度,但更容不得夏刺史才来了没多大会子,就在这边挑三拣四。
夏刺史一怔,又看赛姨指挥着还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人话的恭郎给他敬酒,笑了一笑,也不再提这话。
正说话间,秦天佑、项二郎便过来了,夏芳菲叫人添置了酒杯、碗筷,就与骆氏领着赛姨、恭郎去里间坐着玩笑。
夏刺史听着秦天佑、项二郎都想去琼州,便与他们商议了一通如何不着痕迹地悄悄迁去岭南道最南的岛上,到了天蒙蒙黑,才去见随着他来的一干属下。
“尚书大人怎不早说那夏丞就是霁王殿下?”属下们将夏刺史团团围住,都唯恐被霁王连累了——谁不知道那霁王是被流放过来的,如今他那般嚣张自在,传到太后耳朵里,太后能放心?
夏 刺史冷笑道:“太后岂会不知道此事?太后给夏县、夏丞兄弟的赏赐就有一堆了,她老人家会比不得你们消息灵通?”到底心知这些随着他来的人,都是上头没人消 息不同才会打发来岭南,心里也可怜众人一路跋山涉水过来,又安抚道:“太后如今要修路,乃是因终于明白这地面上的好东西数不胜数;至于夏家兄弟,你们只装 作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就是。修好了路,咱们只管领赏,旁的事一概不管。”
众人都知道甘从汝之妻就是夏刺史之女,不敢当着夏刺史的面再叽叽咕咕,又见在长安时候只见过不曾尝过的佳果在此地应有尽有,便一边暗暗疏远霁王府众人,一边敞开了吃本地的佳肴。
略歇了两月,甘从汝便熟门熟路地领着夏刺史一群人拿着图纸去看山路,一路上有夏县的名头震着,也没几个不要命的敢主动来招惹,甚至有几个山头,昔日因隔着千山万水不能见到夏县面的,此时见夏县自己送上门来,便收拾了包袱主动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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