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佑见今日这二人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骇人,怔愣了半日,才道:“百越人还有没走的,先去招待他们吧。兰铃的父亲是咱们日后要去的琼州一带的酋长,不能轻慢了他们。”
“委屈你了。”项二郎在秦天佑肩头拍了一下。
秦天佑笑道:“委屈二字该兰铃说才是,你我说来,却像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项二郎心道也是,忙与他们二人一同去招待送亲的俚越族族人。
果然萧玉娘派来送信的萧生来后不久,长安城那边又有人做了船来特意送发萧太后大赦天下的旨意。
得了旨意后,众人原本商议着立时启程,谁承想没过两日,一游侠来替人送信说被流放到岭南的若干文人骚客也要随着船回长安,于是众人便等了四月有余,汇聚了上百人一起乘船北上。
船上夏芳菲兴奋不已,拉着已经会走路的恭郎四处寻人说话,晚间就对甘从汝道:“不曾想昔日仰慕已久的大诗人竟然就跟咱们隔着两个山头。”
甘从汝嗤笑一声,“莫非他为你作诗了?不然,怎高兴成这样?”
夏芳菲喜道:“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早先不能亲眼见到大诗人,一直遗憾,如今终于能见到了。”
甘从汝不屑地嗤了一声,疑心自己土匪做久了,已经叫夏芳菲忘了他也是个颇有才气的人物,见夏芳菲两眼发光,不禁暗中提防,顾不得自己去结交几个有风骨的文人,成日里抱着赛姨牵着恭郎日日跟着夏芳菲去拜访船上人。
待下船时,甘从汝见夏芳菲已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柔敷、稼兰两个说给了两位落魄不得志的小官做妻,心里佩服她得很,只觉寻常人谁会娶个丫鬟?那两位昔日还是做过官的呢,如此可见夏芳菲的手段见长了。
下船后淳哥儿病了两日,于是一行人便在驿站里多待了几日,待听闻太后登基之日近了,才不得不急急忙忙地向长安城赶去。
进了长安城,就见长安城中鸦雀无声,大街上无人走动。
秦太傅派人来接了秦天佑、兰铃二人回府,甘从汝、项二郎,一个是太后外甥,一个是庶子,便双双带着家眷随着宫里来的人进宫去。
到了宫中,却见宫里不像宫外百姓那样噤若寒蝉,个个欢欣鼓舞。
并未去正殿,一群人进了原本是皇帝寝宫,如今是太后住着的宫殿正堂中,就见萧太后穿着家常衣裳盘腿坐在正位,两边一边坐着禅位后的项漱郎、机缘巧合下做了皇后如今又将是岭南王妃的宋大娘,另一边则是笔直跪坐着的,一身满绣官袍的萧玉娘。
“快来叫我瞧瞧,这就是赛姨?”萧太后不等甘从汝、项二郎磕头,就向一身红棉袄的赛姨招手。
赛姨仰头望了甘从汝一眼,待甘从汝点头后,立时跑到萧太后跟前,先磕了头,随后坐在萧太后身边喊姨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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