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时间,她都在恍惚和清醒里面分不清,沼泽般的泥潭里伸出魔鬼的手,拽着她坠入令人窒息的空白里。
如果强行回忆,那些血染的往事已经崩塌了,她似乎梦见的是一个真实的梦。
如果是梦多好啊。
如果不是命运多好啊。
她不知道枯坐了多久,坐到窗外的天暗沉沉的压下来,狂风敲打着玻璃窗,哐哐作响。
这是个风雨欲来的傍晚。
忽然听到钥匙咔嚓的声音,她抬起头,木然的看着白术站在门口,而那股沉重的疲态和悲痛,无能为力,收敛不回。
他冷淡的脸上,看着她的时候终于露出一丝丝惊异的裂痕。
抱歉。
他退出去,咔哒一声,锁被反锁起来。
这间屋子像是个安全的堡垒,完全密闭的空间,窗外是暗沉沉的灰云,低低的压在天际,闷雷声低沉暗哑,屋子里没开灯,忽而窗外一亮,把她的脸印的惨白。
倾盆大雨不期而至,狂烈的,毫无章法的,呼啸的气流带着硕大的雨点盘旋着冲开最后的禁锢。
而她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第29章
突如其来的暴雨给人们带来措手不及的麻烦,在环城大道上,一辆超速行驶中的奔驰撞上了路边的防护带,司机也算是福大命大的人,救护车到达的时候,半边脸已经被血染红了,血和水一滴滴的从发梢滴在身上,但是神志还是勉强清醒的。
我整过容,隆过胸。这是年轻女司机昏迷前的唯一一句话。
急救人员转述给肖砚的时候,还憋着笑,生存欲很强啊,大概是怕医生不知道吧。
虽然哭过了一场平静了下来,但是她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知道了。
白术跟在她后面,颇有些紧张的意思。
干嘛?
没什么?
肖砚目光淡淡,盯了他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想看美女是吧,那你慢慢看。
她退后两步,故意让他视线毫无遮挡。
好,很好,这么快就好了,玩笑都开的起来了。
他就不该低估这个女人的自愈能力,这类型的女人,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好比孙女士,就算是至亲命悬一线,也能擦干眼泪借一间会议室叫秘书处理公司事务。
平常人几滴眼泪把伪装的坚强捅成几处裂隙,一旦无法控制便溃不成军,她的几滴眼泪却能把真实的坚强紧紧的筑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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