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站在抢救室门口。
还穿着T恤和可笑的橘色绿叶大裤衩,脚上一双拖鞋,吱吱嘎嘎的渗着水。
淡淡的黑眼圈一看就是难得休假也没好好休息的结果,整个人慵懒萎靡,他眼里那种平日高傲的冷漠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痛苦。
他径自走过来,努力的压抑着声音里带着哆嗦的寒意,让我来。
肖砚抬起头,跟他的寒霜一样的目光对视片刻,然后冷冷的对周围人说,我正在抢救,麻烦把家属请出去。
肖旭推了下白术,他纹丝不动,只好对陈秩使了眼色。
白老师,你现在是家属,麻烦配合医生的工作。
白极光被推去CT室做进一步的检查,肖砚拿起病历薄又认真的看起来。
8岁诊断为典型的川崎病,看到这行的时候她若有所思的蹙起了眉头。
忽然安安静静的走廊上响起了中气十足的暴怒声。
慢慢吞吞的,你究竟在家磨磨蹭蹭什么玩意啊?一点当叔叔的自觉都没有吗?你是怎么当医生的?
她好奇的往外一看。
就看中年男人一巴掌往白术的脑袋上拍过去,他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痛苦的捂住脑袋,却不敢反驳也不敢动。
真的是祖传的长相,就算是人到中年也是依然清秀的五官,她想那一定就是白术的爸爸了。
他的声音徒然的沧桑痛苦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泪腔,两年前,就是在这里送走了你哥和你嫂子,你是个医生,你别再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啊。
他走进办公室,关上休息室的门,换下了那可笑的大裤衩和拖鞋,穿上了蓝色印着急诊ICU标志的衣服,然后走出来,静静的看着肖砚。
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他双掌捂住眉心和眼睛,我刚才太激动了,所以很抱歉。
那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他摇摇头,拜托你了。
CT显示在冠状动脉左回旋支有一巨大动脉瘤,向外压迫左心房。
他尽管是病怏怏的连开口都困难,一句话说几个字都要喘的,还是奶声奶气的跟肖砚解释自己的名字,这名字很奇怪吗?我觉得很美啊,因为我爸爸是南极科考队的,我妈妈在乌斯怀亚通往南极旅程中遇见了他,姐姐你知道乌斯怀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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