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大喜,连忙写了契书让人去准备房间。
顾祈霖听说要住一月,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宁怀赟,轻纱将他的脸遮掩的很严实,看不出表情。
顾祈霖低下头咬着唇,只觉得心里怪怪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是不舒服。
宁怀赟看她捂着心口,低声问:“是不舒服吗?”
顾祈霖摇了摇头,闷声问他:“我要去京城的,为什么要在这里住?”
宁怀赟神情一僵,他咬了咬腮帮子,何其忍心舍得她一个人走?但他有自己的顾虑,陪到这里已经算是凭心乱来了。
他低声同顾祈霖商量,甚至说得上哀求:“我想在这里等你,在这里住一天,明天你再走好吗?”
他怕顾祈霖连今天都不想耽误。
他们在路上已经耽搁很久了。
顾祈霖茫然的点头,听到宁怀赟不跟着走,难过的咬了咬唇。
见她答应,宁怀赟才松了口气。
偷得一日相处,宁怀赟想到她明日就要上京,十分的担心忧虑。
借着这个时间,与顾祈霖说了很多话,交代了很多事,如何投宿如何进官府,见了什么样的人要避开,如果惹上了谁要如何脱身反击,他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掰碎了同她说。
顾祈霖老老实实听着,也感觉到了分离的急迫与不适。
夜里宁怀赟忧心忡忡,辗转反侧许久仍旧睡不着。
小姑娘刚下山就遇见自己,本就是不爱说话的性子,现在也没有多少长进。要是招惹了一些纨绔子弟可怎么办?面对大官不懂打探消息怎么办?要是顾景珩这事难办把她牵扯进去可怎么办?
他怀揣着担忧,自嘲自己何时如此胆小过?不等天光大亮,一早等在了驿站门口,收到那包来自汶苏郡的包裹,仔细翻过里面的东西才松了口气。
顾祈霖上路时是骑马走的,骑马快一些,黄昏时就能到,还有时间去找个地方住。
宁怀赟扶她上去,有心想再叮嘱几句,但怕她嫌烦,只把早上得来的信件递了过去。
“这是我请谭郡都写的推荐信,还有龙马观洛道长写的书信。我一早去信托来的,若是出了事,把这两封信交出去,能保你平安。”
顾祈霖答应,也不舍得走,但知道宁怀赟进不得京城,她不能害他,抿着唇在原地踌躇了许久。
宁怀赟与她对视,唇瓣开开合合,看时间逐渐晚了,顾祈霖拉着缰绳要走,他突然开口把人叫住,不甘咬牙道:“七日,顾姑娘,这里离京城来回两日,无论结果如何第七日你一定要回来。我等你七日时间,若七日之后你没有回来,我便去京城找你。”
顾祈霖愣了,她想要拒绝,但宁怀赟盯着她许久说:“第七日你没来,我一定会去京城找你。”
顾祈霖认真承诺:“我一定回来!”
“嗯。”
顾祈霖拉着缰绳要走,马才踏出几步,身后又来了声不舍的叫喊。
宁怀赟拉着她的衣袖,从怀里掏出一枚竹雕,送到她的手上。
是湘妃竹的料子,上面还没有刻上东西。
他不敢刻上,忍耐着,隐忍着。
不敢叫任何人发现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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