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最规矩的儒生,她冲着谢暄施了一礼,朗声道:“正是,学生谢黛宁,见过……”父亲……
“明煦!这是你三弟的儿子!”
关键的两个字还没来的及出口,便被谢老夫人的尖叫打断,谢黛宁直起腰看过去,似乎是为了说服自己,谢老夫人指着她声音嘶哑的又重复一遍:“是三郎的儿子!才从京城来,所以你不认得他!”
谢黛宁的唇角勾起讥讽的笑意,摇了摇头,这个老妇人,她的亲祖母,刚才还呆若木鸡,没想到心思还是挺快的,片刻就想出了这么个说辞!
似乎是怕她否认,也怕她当众说出实情,又或者从未见过子女小辈做出这样忤逆不孝的事情,谢老夫人愤怒的簌簌发抖,眼睛死死的盯在她身上,仿佛她敢开口,她要扑上来撕打。
但谢黛宁早已不是小孩子了,她来之前就知道,谢暄是德高望重的山长,是众人敬仰的师长,谢老夫人是谢家的长辈,如何争得过?辨的明?
争吵一番,不过是让众人看一场谢家的族内纷争,于自己的计划没什么好处!
她想做的事情,本就不能一蹴而就!
“都说了不必送,祖母您怎么也来了。”她掬出个孺慕长辈的笑来,认下了这个说法,又对谢暄继续道:“岱宁见过大伯!是侄儿的错,本想不劳累祖母,所以才一大早自己跑来,没想到还是闹出了一场事故,是侄儿考虑不周……”
“诸位,还是进屋说罢!”
王掌院回过神来说了一句,让山长一家在此被人围观,成何体统?
王掌院等人虽然瞧出来谢家人的别扭,但太子府文书是牵扯书院的大事,不可不问,驱散了众学子后,众人硬着头皮进后堂,找了间空置屋子说话,屋外是谢家的下人守着。
屋内谢暄和王掌院先坐了主位,谢老夫人坐在一侧,两个嬷嬷陪立在身后。谢黛宁也自寻了个位子坐下,笑道:“想必先生们已经知道今日之事,不知可有决断了?”
“听说,除了太子府文书,你还有学籍文书?是官推学子?”
问话的是王掌院,谢黛宁将学籍文书递上,他略一看又转手递给了谢暄,学籍除了记载学子的来历籍贯,还会记载参加考试的情况,谢暄本以为女儿胡闹,不想大略一瞧,眼神里慢慢浮现出惊讶之色,他手指在学籍上的名字上轻轻拂过,来回看了好几遍,才压抑下胸间的激动,抬头道:“这么说来,你是在京城参加了乡试,取得了生员资格,才被推举到云岚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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