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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小太监模样甚好,梅嫔自己用着舒坦,为了巴结给她与家中送信的姑姑,便将小太监也借她使使。
柳姑姑是宫中的老人,主子是圣上心尖儿上的丽妃娘娘,若不是从前梅嫔做了丽妃的挡箭牌,丽妃念着旧情,她可不愿来这冷宫跑腿。
这日小太监将她伺候舒服了,却见柳姑姑眉心不展,便问有何心事。
柳姑姑看他不谙世事,心想她自然愁的是近日总来找他侍候,往后便免不了再为梅嫔跑腿,可这种事哪能跟他说呢?
柳姑姑叹口气只道无事,本欲穿了衣裳起身,却见小太监眼中泛红。
她问起时,小太监突然哭道,前几日听到梅嫔梦魇,嚷着说什么心有不甘,凭什么自己进了冷宫,那个女人却在宫中如日中天,享尽荣华富贵,终有一日也要将她拉下马来云云。
柳姑姑听了这话惊得头皮发麻,心想这小太监方才进宫,两年前发生的事他定然不知,而又听他说的这般模棱两可,确像梦里不清不楚的话,心下立时就信了。
这下柳姑姑可不敢再贪恋温柔乡,穿了衣裳就去禀告丽妃,却不见走时榻上一直垂泪的小太监,慢慢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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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近,丽妃身旁多了个容貌迤逦的贴身太监,冷宫少了个惹是生非的放荡梅嫔。
私下里许多人不服,这才进宫没几月的小太监竟压在了宫中摸爬滚打好几年的老太监头上。
搂着新人的柳姑姑只道,休要在背后议论晏涵,晏涵能帮娘娘办事,你们能吗?
怀中的人不知深浅,总以为不是晏涵自己的本事,分明是柳姑姑提携了一把,便捏着嗓子阴阳怪气:
“那既然晏涵这般有本事,姑姑为何不去找晏涵,来找奴才做甚?”
柳姑姑听了忙哄了他高兴,心中却甚是苦涩。
如今晏涵成了娘娘眼前红人,身价立时不一样了,岂是她能随意找便找的。
这日柳姑姑终于寻了个差事,去吩咐晏涵时在他眼前晃了一眼:
“方才娘娘在御花园落了一钗,你去寻寻,看是否还能找到。”
晏涵规规矩矩低头答是,转身走后,柳姑姑才斜了眼,手上恨恨甩了把帕子:看不懂我的暗示吗?
晏涵在御花园寻了片刻,未寻到珠钗,却见一个锦衣玉丽的小姑娘栽在了丛中。
他本想事不关己地走开,无意瞥见小孩腰侧挂着的皇家玉佩。
“九公主这是做什么呢?瞧这衣裳都脏了。”
晏涵高高站着,口上虽是极关切的话语,脊背却一点不弯,腰也站的笔挺,面上虽极尽亲和,却连伸手替她整理衣裳都不曾。
九公主还只有六七岁,身边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衣裳也是几天前的,粉妆玉砌的小脸儿上粘着污迹,水汪汪清泉似的眼睛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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