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嘴角露出讥嘲的笑,“人已经来了,你有何话尽管说,不过我丑话说在头,你们侯府对不起在先,便是阿谣有何错处也是救人心切。”
自己的闺女便是再不好,也轮不到旁人指摘。
沈媺心中冷笑,今日武安侯府夫人找上门来,魏国公府六姑娘的名声算是毁了,名门望族之女名声大于命,一旦有了瑕疵便再无出头之日。
“夫人严重了,我今日来是有求于六姑娘。”年氏有些羞愧道:“昨个儿我家丫头吃了六姑娘开的药已是好了许多,今个儿还需六姑娘到府上复诊。六姑娘救命之恩,我侯府铭记于心,他日必当重谢。”
年氏说罢,屋中几人脸色各异,尤其沈媺惊疑道:“她不是把药都吐了吗,怎么就好了?你怕不是故意将六妹妹哄骗至府上好发难?”
“沈三姑娘怎知我家妍儿将药都吐了?”年氏心中不悦,这才过了几时,外人竟然打听到她府上内宅之事了,这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昨个儿夜里她守了一宿,生怕武清妍出事儿,好在虽然吐了药,但大夫诊过后却说有救了。
沈媺尴尬不已,“我只是听别人说的。”
毕竟是有求于人,年氏并没有继续追究是听谁说的,反倒是巴巴地瞧着沈谣,诚恳道:“不知六姑娘意下如何?”
周氏愣了半晌才回过味儿来,赶忙道:“她一个小丫头哪里比得上宫中太医,你还是另求他处吧。”
年氏神色一变,慌忙道:“先前是我不对,求夫人看在我家老爷的面儿上,让六姑娘随我去吧。”
沈谣是有些犹豫的,原本复诊她是该去的,但她昨个儿已有不好的预感,春夏之交,她身子便有些不好,这几日里困乏无力,怕是又要久卧床榻。
“母亲便应了吧,有道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虽不是正经的大夫,既已插手,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沈谣难得见到这样的病症,一时也放不下,终是应了。
周氏明显有些不悦,沈慧适时出手,周氏这才应下了,临去时还瞪了沈谣一眼。
奈何沈谣是个榆木疙瘩,完全接收不到周氏的怨怼眼神。
沈慧放心不下,随着一道儿去了武安侯府。
武清妍恹恹地躺在床上,见到沈谣眸中露出一丝光亮。
昨日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被人封在密闭的盒子里,四周是令人窒息的黑暗,逼仄的狭小空间里,每一次喘息都逼近死亡,无以言喻的悲怆与恐惧令她无处藏身,指尖划在黑暗中发出喑哑的怪声,留下一道道抓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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