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顿了顿,脸上浮起一抹胭脂色,道:“我曾在一处寺院前看到这样一副对联‘人生哪能多如意,万事但求半称心。’因为力求尽善尽美,于是便有了求全责备。我自知年幼,才疏学浅,万事不求全,过犹不及、半即为佳。”
沈谣听罢不由深思,她竟不知姐姐是有大智慧之人。这样的话师傅也曾对她说过,但沈慧却是自己悟出来的。
小小年纪,有如此思虑已是常人所不及。
不仅是她,便是大文豪宋温如也露出诧异之色,再看她时已多了几分欣赏。
到底是男女有别,宋温如并没有再说什么,客套了几句便走了。倒是素来骄矜的沈慧此刻小脸红扑扑的,倒似个娇羞的小丫头了。
见沈谣一直盯着自己看,沈慧冷哼一声,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穿得又是什么鬼东西?”
沈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鬼东西,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起,她的衣服很丑吗?
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沈慧便不再搭理她,径直朝先前的雅室而去,她与周氏姐妹一道儿来的,方才人多走散了,这会儿热闹都看完了估计这两人正在雅间等着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路过一处敞开的雅室时,被里头的寿安郡主叫住了。
沈慧见了礼,两人交谈了几句,寿安郡主的目光便落在了她身后的沈谣身上,挑着眉讽笑道:“这位便是你们府上的表小姐吧!方才见你品评名画说得头头是道,想必画功亦是了得。”
也难怪寿安郡主会误会,国公府的几个正经小姐她都见过,不久前听说来了两位表小姐,她便猜测这位身边跟着世子随从的姑娘便是表小姐。
寿安郡主此话一出,众闺秀看沈谣的脸色便有些不善了,谁让魏国公世子是半个京城闺秀们的春闺梦里人呢!
沈慧有心解释,奈何姑娘们太厉害,三两下便将沈慧拉进了雅室内。
待看到里头身着月白描金花淡色衫的少女时,沈慧便闭上了嘴,不打算揭穿妹妹的身份。
况且以妹妹那直率的性子,口无遮拦的嘴,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沈谣不揭穿是她说了这些人根本就不信,再者她也懒得说。
“怎么本郡主要你个商户女的画还折你面子了不成?”寿安就不信一个商户女的画功能好到哪里去。
“姑娘不必紧张,咱们这里作画斗诗都是趣事儿,便是画得不好也没关系,况且你品画如此厉害,想必画功也是了得,毕竟以‘善鉴者不画’自居的多是‘好事者’。”说话的人身着月白描金花淡色衫,杏脸莺舍,目若青莲,盈盈一汪含情目瞧着你时,便似将你整个人装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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