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一惊,赶忙伸手拉她:“王妃做什么?”
曲小溪身形不动:“我与嬷嬷初见,原不该提什么要求。只是有些事实在烦心,还求嬷嬷帮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下眼帘,漂亮的黛眉也耷拉下去,活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蔫耷耷地垂下了耳朵。
方嬷嬷怜爱之心油然而生,虽仍存着谨慎,声音却已柔和起来:“何事?王妃且说来听听……快坐,坐下说。”
曲小溪这才起身坐回去,犹自整个人都耷拉着,唉声叹气:“胡侧妃将府里的账交给了我,我却不大知道该怎么办……若今日能见她便也罢了,可又碰上来月事,不好见人。我没处问,只怕拖上几日就要出错,只好来求嬷嬷。”
她这话说得,好像真只是忧心府中事务。
方嬷嬷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胡侧妃今日没去向王妃问安?”
曲小溪点点头,满目真诚地又说:“这倒不打紧,都是姑娘家,这份不适我也明白。只是这账……”她面上的为难之色愈深,贝齿紧紧咬了咬下唇,嗫嚅说,“府里人多事杂,账册上若一步错就不免步步错,我真怕闹出大麻烦来。到时万一……万一殿下还没见过我就嫌弃了我,我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呢……”
她顺手将寻王昨天没来见她的事也透给了方嬷嬷。
倒不为别的,主要是觉得性行为在婚姻中横竖都算个大事,不妨和胡侧妃的问题打个包全抛给方嬷嬷,万一胡侧妃的对她的轻慢与寻王这样的态度有关,方嬷嬷也好知根知底。
方嬷嬷听得心底一沉,脸上倒看不出什么,大方笑说:“王妃不必烦心,这账奴婢可以教王妃看,学上些时日便会了。”
对于胡侧妃与寻王,她都没说什么。
可曲小溪依旧喜笑颜开,当即离席,再行深福:“多谢嬷嬷,有劳嬷嬷了!我必是这辈子好福气,才能得嬷嬷这样宠着,若是嫁去旁人家,怕是要被婆母嫌弃死了!”
她有意摆出一副夸张的神色,堪堪就是在逗人笑,倒让旁人不好说什么。
是以方嬷嬷即便有心板起脸,眼底都忍不住那份笑意:“王妃别胡说,奴婢可当不起。”
曲小溪看着她的笑,心底一松——在讨好长辈这件事上,她果然是百炼成绩。
而后她又在安寿居小坐了一刻,就起身告了辞。方嬷嬷亲自将她送到了院门外,等她走远,转身回屋:“去告诉膳房,我今日有吃的,让他们不必送膳来了,盛碗米饭就成。再给各个院子都添盏汤,就说是王妃赏的,胡侧妃那一盏里额外加两颗红枣,要让上下都知道,王妃那边也去知会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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