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尾音拖长,话音止住没再继续。
她呼吸一顿,视线瞬间移到程砚南身上。
恰好车子开到了红绿灯前,盛枳看见程砚南垂眼停好车。
然后抬头朝自己看来,他的声音淡淡的,毫无起伏。跟着雨刮器的声音,一字一句落到她的耳中:
“关于开裆裤,我略有耳闻。”
“……”
迎上程砚南的眼神,盛枳张嘴试图替自己辩解。
“这是个美丽的意外。”
程砚南嗯了一声,那表情仿佛在说:没事,我原谅你了。
“……”
盛枳不由得哽住,在程砚南的直视下,那些狡辩的话突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不信算了。
盛枳放弃狡辩,赌气似的撇过头看向窗外。
本来还有些心虚,被程砚南这么一说,她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越想,盛枳便越觉得自己占理。
本来就是事实,她相册里还有程砚南两岁时穿开裆裤的照片呢。
不就是不小心用大号评论了一下嘛,小气鬼。
路口亮着红灯,车辆川流不息,远处霓虹与街边灯火连成一条线。
窗外的夜色和濛濛细雨交融,光影缭乱,投进车内。
程砚南微微侧目,看向偏过头不搭理自己的盛枳。
她的眼睛生得很漂亮,是丹凤眼,因为生气的原因,细长的柳叶眉蹙起。
红润的嘴唇也紧抿在一起,白净的脸上隐约有些不耐。
但在朦胧灯光的照射下,盛枳的脸蛋更加明艳动人了。
程砚南眼底漾开笑意,他收回视线,看向路口的红绿灯。
约莫一分半的样子,红灯转绿,车子再次启动。
……
一路经过冬江街,车子开到潭州市私密性最好的私人会所香居山。
冬日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街道上水泥坑洼,倒映着灯红酒绿。
等车堪堪停稳,盛枳便逃也似地下了车。
谁知刚下车走出两步,一阵刺骨的寒风便直往衣服里钻,冷得她一个哆嗦。
紧跟着,盛枳面前开过去一辆黑色的川崎H2机车,离她不到两米处停了下来。
机车上的人带着头盔,盛枳拢了一下大衣,刚皱起眉,那人却把头盔盖打开了。
借着明亮的灯光,盛枳看见碎发下一双熟悉的眼睛以及高挺的鼻梁。
那双眼睛跟程砚南的有几分相似,不过睡眼惺忪,看起来跟没睡醒一样,表情也厌厌的。
少年下了车,身子斜靠在机车上。他穿着单薄的冲锋衣,抬手把头盔摘了下来。
在目光跟盛枳交汇的那一瞬间,脸上立马带上笑容,随性又浪荡,朝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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