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宓扬唇,姜行绍的一命抵一命,应该是指,他们不追究了,就用姜茉腹中流产的孩子抵了他们对原主的亏欠,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我的命是她给的,”姜宓伸手指向被他捂着嘴,不断挣扎的蒋敏,“为了姜茉她也舍弃了我。命命相抵,以后我不欠她的了。”
这一刻,姜行衍终于明白了,楼梯上姜宓那句“太迟了”是什么意思。
他们来的太迟了,姜宓想要家人的心——死了!
为了融入这个家,为了得到爸妈的疼爱、他和行绍的认可,姜宓遍体鳞伤,终于放弃了是吗?!
目送姜行衍带着他妈一步步走下楼梯,周晓米转头再看屋里那个挺直着脊背,从头到尾都言辞清晰,极为冷静的女孩,忍不住道:“为什么我觉得姜宓既可怜,又好坚强啊?”
众人心下感叹——好一出大戏!
却无人答她。
周晓米无趣地皱了皱鼻子,胳膊肘抵了抵张小娟,笃定道:“匿名信是你写的吧。”
张小娟大脑“嗡”的一声,好一会儿,才强制镇定道:“说话要有证据!”
周晓米哼了声,嘟囔道:“说来,姜宓得谢谢你,这事早晚得爆发出来,越快越好,不然等姜茉回过神来,窜托着她妈将原来的病例销毁,再装疯卖傻地不让人把脉,姜宓还不得任其拿捏,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光是想想,就能把人逼疯。”
屋里,巫家昱转动着轮椅,亲自取了床上的信封。
打开挨张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随之扫了眼屋里已打包好的行李:“晚上有地方住吗?”
姜宓翘了翘嘴角:“我老师那,专门给我布置了间屋子。”
巫家昱点点头,招呼屋外的警卫进来,帮她将行李送到袁教授家,然后又跟姜宓交待道:“行李不用带太多,部队发被褥、洗脸盆、饭盒、洗漱用品和衣服。”
姜宓道了声谢,拿着钥匙去找郑主任。
巫家昱被人抬下楼,由着汪主任在身后推着轮椅往住院部走去。
“我看你们下午递来的档案,上面说,姜医生过目不忘,学习刻苦,8岁读书,16岁考上大学,然后用了一年时间,学完了四年课程。”
汪主任点点头:“医学药典,不管多么晦涩难懂,她看上两三遍准能倒背如流。”
“之所以没让她提前毕业,那是袁教授在磨她的性子呢。小丫头脾气直,性子倔,认死理。这要搞研究,那肯定是好苗子,可就像她方才所说,自小立志,她就想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这么一来,她日后的工作不得天天跟人打交道,她那性子,袁教授和老院长就担心,稍不注意,她把人得罪完了。日后他们不在了,没人护着,哪天就被人给打发到什么疙瘩窝里埋没了。”
巫家昱哈哈笑道:“听出来了,汪主任这是在点我呢。放心,真要是个人才,我们那便是疙瘩窝,也埋没不了她。”
汪主任跟着笑了笑,郑重道:“小丫头,日后就拜托给你们了!”
巫家昱反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应下了这份请托。
为了方便,巫家昱和王师长的病房被安排在了一楼。
见他回来,王师长放下报纸,抬头道:“调查清楚了?”
“嗯。”送走汪主任,巫家昱关上门,摘了手套、帽子,脱下军大衣,洗了洗手,给自己倒了杯热水捧在手里暖着,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最近,京市军区在竞选明年大比的总指挥。”
王师长想了一下:“姜凌柯和陈继业能力相差不大。所以,你怀疑姜宓这事,有陈家的手笔。”
巫家昱笑笑,不置可否。
车上,姜行衍缓过神来,也在琢磨,这事,陈家没有插手吗?
他家几代单传,姜茉真要被小宓推流产了,为了保下小宓,不用说,父亲就会主动退出这次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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