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小腿上的伤,倒还好。
缝了线,伤口中间泛着红,有点发炎。
之所以坐轮椅,是小腿骨骨裂了——下面一截打了石膏。
“姜医生,”警卫小陈将巫家昱的病例翻找出来,递给姜宓,“你看看,在你们中医院这两天,团长腿上的伤都是汪主任和你老师袁老在诊治,这上面有他们针灸拔寒毒的记录。”
姜宓翻看了下,这倒是好办,穴位、顺序、几号针,都标好了。
打开酒精,取出银针,消了毒,姜宓开始下针。
她的手极稳,好似做过千百次。
针扎下,右手好似自有意识,飞快地挨个儿轻弹了遍,极轻极细的嗡鸣声里,巫家昱只觉针尖处一点点的热气在汇集,双膝又酸又涨又麻,那滋味,真是谁受谁知道。
几人眼看着巫家昱额上冒了层汗,抿着唇,拳头越攥越紧,一个个惊异地看了看他膝上的针,又瞅了眼姜宓。
姜宓体会着心头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又飞快地挨个儿弹了弹银针,这次,有轻有重,分了主次。
然后,不等一个个银针停止颤动,她的手又飞快地动了起来,这次换了弹针的顺序和手法,众人眼见她的手快成了残影,再看巫家昱,额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
汪主任、袁教授给巫家昱施针,王师长跟小陈是见过的,可没有弹动银针让它们动个不停,巫家昱也没有这痛苦的表情。
小陈担心地刚要上前制止,紧盯着银针的王师长余光扫过,一把将他推开。
他看得清楚,随着姜宓不停的弹动,银针上慢慢笼罩了层薄雾,那雾惭惭凝成了小小的水粒,被姜宓的指尖弹飞。
随之雾气又重新聚拢。
若没猜错,这是膝盖的寒气被一点一点地拔了出来。
二十分钟后,姜宓身子一个踉跄朝后退了一步,心神才从那种玄妙的境界里抽离出来。
王师长一把扶住她:“姜医生,你没事吧?”
姜宓没顾得上理他,勉力挣开他手,取下身上带的钢笔,抓了病例,在背面飞速地写了起来。
记的全是方才的手法、心得。
王师长看了两眼,没敢打扰,躬身查看起了巫家昱双膝上那一个个还扎在上面的银针。
“怎么样?”他问巫家昱,“有没有感觉好点?”
巫家昱接过小陈递来的毛巾,抹了把头上脖子里的汗,长长吐了口气,笑道:“不痒、不涨、不酸、不疼了,热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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