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奇怪, 女儿尚小不会写字便算了, 怎么父亲也不给咱们送封家书, 怪叫人伤心。你说他们不会出事儿吧?”
“呸呸呸, 就你乌鸦嘴, 有你这张嘴准没什么好事儿。最好咱们回家能看见爹和女儿好好的。”
“我当然也希望好好的,你瞧瞧咱们刚刚去的胡大夫家, 那是没剩几个人了......这几年谁都不好过,饿死的饿死, 病死的病死。”说完叶启便垂下头叹了口气。
自己在前线多年,胡子也长了白了, 不知回去再蹭小叶子的脸蛋儿她会不会拒绝。也不知父亲的白发是否又多了几层?叫老人孤身一人带娃儿是他不孝。
不过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若是单单给将士们治疗些刀伤、箭伤也就罢了, 偏又遇上难得一见的瘟疫, 跟随的大夫原先有二三十, 如今也就剩下寥寥几人。
老胡便是逝于那场疫病。是他们此行最后一个送回家去的大夫。
“是啊,希望咱们送去的银两能帮到老胡的孩子吧。”她并不在意空空如也的荷包,只是觉得失望。
抚恤亲属的银两和物资本不应该只有这点,还叫他们拿出自己的资金去补贴。就是这些轻飘飘的银两都能让人感恩涕流了, 失去家人本就是最痛苦的事, 上头居然连些物质补贴都没有, 本不应当这样的。
别说是家属, 就算是将军在战场时就曾面临前有敌军后有疫病,甚至军饷空缺的一段艰难时刻。不知这一切的背后是谁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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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来医馆看伤寒的患者显著增多,虽说秋日换季确实易受寒,但不该如此夸张。
“咳咳,大夫,能不能多给我几天的份量?”
“要这么多药做甚?喝不完放家里受潮了岂不是浪费银子?”
“实不相瞒,前两天我家老人有些发热,这次来刚好也给她带些。”他捂着嘴巴,似乎是又想咳嗽了。
“...你家有其他人吗?也先后出现了症状没有?”
“尚有一幼子,白天在外头读书,晚上才回来,并未咳嗽。”
“那这口罩你带几个回去,让他戴上。你们受了伤寒,便不要与他一起吃饭或是共处一室,省得叫小孩儿也得了这病。”
“知道了,多谢大夫。”
叶问今给他开多了些药,本应当叫家里老人也来看看,只是她腿脚不便,带些药回去至少还能缓解一下症状,比没有好些。
她隐约觉得,这事儿不只是伤寒这样简单,药材的价格还在不停地上涨,而来买的人却比往常多了五六倍,再这样下去,医馆也撑不了多久。
“阿云,你提醒一下伙计们,看病定要戴好帽子口罩,还有每一次看完患者,都用药酒擦拭一下桌面和椅子。”
“是出了什么事儿?”
“现在还不清楚。若我们的伙计中有咳嗽发热的就叫人回去休息,不回去也得赶回去。”她竖着食指叮嘱,拧着眉头久久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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