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作风正派,品行端正,他或许会出于关切而登门慰问,却断然不会在未成婚前不顾礼教贸然来闯她的闺屋。
听说是父亲领人往这来的,郑宝郁大抵已经猜出一二:“让他走,我不见。”
众人面面相觑,有知情者眼神闪缩,身遭丫鬟嬷嬷急得围在床头连声相劝。人都已经往这来了,总不能让太子临到门口吃闭门羹吧?如此置太子颜面于何地?
郑宝郁锦衾蒙面,将一屋子人全轰出去。
她少有这般使性子,其他人不敢造次,奶娘偷偷给穆清清递眼神,试图让她留下来劝郑宝郁。穆清清等她们陆续退到屋外,来到床前轻声说:“太子绝非看重色相之人,你真不想见他一面?”
蒙在锦衾下的声音瓮瓮传出:“我想的。”
并非不想见太子,而是不愿在心上人面前展露丑态。
守在门外的奶娘等人见穆清清也从屋里出来,便知连她也指望不上了,不得不硬起头皮设法联系老爷夫人。她们原以为郑宝郁会高高兴兴迎接太子,却不想竟是这样的结果。
知道太子要来,离开的时候下人是领着穆清清抄复廊的另一侧走的。
步櫩曲折,花木扶疏。穆清清不时移目,透过漏窗眺看高墙对面的另一侧廊道。另一侧是通往郑宝郁院子的必经之路,这时候顺廊而下,会与太子一行人偶遇。
但太子到访,身边必然有郑国公夫妇相伴。
穆清清抬起软袖:“玉穗落在房里了。”
听说是不能丢失的重要之物,引路的下人不敢怠慢,原路折回为她去取,请她留在原地耐心稍候。
穆清清伫足靠立在一侧的花窗前,复廊中间由高墙隔挡,唯有一扇扇繁复精致的缕空花窗透出光影,两相交映,能够看到一行人由远及近。
由郑国公夫妇引领而行之人,一身明亮的四爪蟒袍,正是太子赵挚。
景随步移,他们渐行渐近。穆清清迟疑片刻,正欲探身,忽觉一道视线迎面刺了过来。她敏感的目光移过太子一行人后方,一人落后几步,却侧过脑袋,双目笔直朝她所在的这扇花窗瞥了过来。
双方视线猝不及防碰撞在一起,穆清清心尖轻颤,她没有立刻将身形隐回墙后,毕竟这么做不过掩耳盗铃,为时已晚。
心念辗转间,对方廊道一行人谈笑风声,郑国公夫妇已经领着太子走了过去。
他们都在看着太子,一时无人察觉隔墙有人,也没发现落后几步的赵弈因为那人停下步伐。
赵弈盯着那扇花窗,又抬头眺一眼檐廊顶盖,眸中光影浮动。
绿柳周垂,幽山流水。
复廊一侧行人渐去,声音渐远,而比墙相邻的另一侧,赵弈翻过檐廊顶盖一跃而下。
他翻墙的动作又稳又轻,并未惊动任何人,然后再从外侧单手撑栏翻回廊道,这边只有穆清清一人。像是在等他,眼神也没有闪避,赵弈眉心一松:“脚伤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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