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坐了会,把姜筱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轻轻走了出去。
姜家有三间屋子,一间堂屋,出了堂屋便是一个不大的院子,院墙高一米二,是黄土墙。
院子四四方方的,院门正对堂屋,左边有一棵黄皮果树,树下用石板条围了起来,角落堆着劈好的柴火,右边则砌了鸡舍。这边院墙与隔壁是共用的,隔壁是老姜家,姜家外公的大哥一大家子就住在那里。
正是午后,姜筱的外公姜松海正蹲在院中,给之前晒的药草翻面继续晒。
春初,日头并不猛,这些药草也只有中午这么两个小时能晒晒,要是朽烂掉可就卖不出钱了。
葛六桃站在堂屋檐下小声地叫他。
“海叔,快过来。”
这里排辈份,宜华善伯国书,姜松海在村里辈份挺大的,是华字辈,好多年纪比他大的都要喊他叔,葛六桃小辈份,是伯字辈,婚前就喊他海叔的。这个称呼延续到婚后,这把年纪都没改口。
“做什么?没见我忙着吗?”姜松海头也没回,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小小……”
刚一说小小,姜松海立即就站了起来,转身向屋里走,有些紧张地问道:“小小咋了?又烧起来了?我去看看。”
葛六桃拉住他,往隔壁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老一辈的人说山下那条溪有鬼,是不是真的?”
姜松海被唬了一下,没好气地道:“别胡说!”
第2章 赔偿
虽然现在已经是八零年。
葛六桃想起姜筱刚才的话,却是手脚冰凉。
“咱们小小刚才醒了,说了句话,我听着害怕。”
“小小说什么了?是不是告诉你,谁把她推溪里去的了?”姜松海沉下脸,“这事咱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筱自小身体弱,竟然有人这么狠心,把她推到小溪里。
这种天气,山里的水还冰凉彻骨,姜筱被救起来之后就发起高烧,烧了两天了。
姜松海一直在等着她清醒,说出是谁把她推到溪里的,准备上门找人家算帐。他认准了自家的孩子不会那么贪玩,黄昏了还跑到那里去玩耍,而且小小自小惧水,不会靠近小溪的。
“不是!她没醒精神呢,就是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葛六桃把姜筱刚才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因为害怕,她说得嗑嗑巴巴的。
但是姜松海好歹是听清楚了。
他也皱了皱眉。
莫怪妻子害怕,这句话的确是说得很是诡异。但是,不能因为一句话就疑神疑鬼。
“她就是做恶梦,你可别胡说了。”
葛六桃还想说什么,嘴巴张了张,看着丈夫那瘦削的脸和愁苦的眉头,终是没有再说出什么来。
她叹了口气,道:“我再给她熬碗药去。”
姜筱再次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她闻到了一阵饭香味,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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