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痛吗?”
杨甄摇了摇头。
据成蔚观察,杨甄刚才给自己添上的这两道伤痕,比她已有的不少旧伤都更严重。幸好及时缝合,不然恐怕要留下很明显的伤疤。伤口大,并不代表杨甄这一次对自己特别心狠。因为母亲的事情,成蔚曾经看过不少书,咨询过精神科医生。医生告诉过她,不以自杀为目的的自残,患者其实会精准地“控制”其程度,使用同样的工具和同样的力度,在这过程中反而得到一种安全感。伤害更大、更需要警觉的,是突如其来、与往常不同的行动,就比如——成蔚想,就比如杨甄这一次,用折断的牙刷伤害了自己。因为没有好好控制损伤程度,所以面对意料之外的出血量,杨甄也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就是为什么她乖乖地接受了成蔚的帮助,而不是倔强地拒绝。
她并不想死。
无论是书上看来的知识,还是医生的说法,都告诫成蔚,一定要让患者远离诱因。成蔚一度认为,不成器、不听话的自己就是母亲的诱因,所以主动远离家庭;但她没法让杨甄远离诱因,因为那黑暗、恶臭、挥之不去的污泥,就盘旋在她的记忆深处。
她们回到了酒店客房。
“继续睡觉吧。还能睡得着吧?”
“可以的。”
杨甄脱掉衣裤,平躺在床上,慢慢地伸手去拉被子。成蔚替她把被子拉上去。
自从半夜出酒店,一直到现在,杨甄都乖得像换了个人,如同不知在哪儿游荡着的婴儿魂魄附身到了一具陌生的成年人身体上。一个人,哪怕尚未苍老,也会在人生中数次变回一个儿童。
“计划不变,明天上路,顺利的话天黑之前就能到云陇关。”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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