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期期艾艾,顿时说不出话。
姜含元微笑道:“我知我这所求无理,实在是为难您。但请您放心,我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倘若换成任何一个别人,就算至亲,提出这个要求,刘向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但是现在,站面前的是旧主之女……
“敢问小女君,今日入寺,所为何事?并非刘叔不愿帮忙,而是……小女君你也知道的,我职责在身,不能有半分不好。”
终于,他开了口,小心试探。
“我想看一眼摄政王。”
她的语气很是寻常。
刘向再次一怔,想起一事。
摄政王年二十有四,却至今未曾娉内,王妃之位空悬。
几个月前,他听到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言。摄政王入宫,探望武帝朝的老太妃,太妃心疼他身边至今仍没个知冷知暖的知心人,催他立妃,他便笑称,仰慕姜祖望之女,若能娶其为妻,则当无憾。
姜祖望原配早亡,只一个女儿,那便是从小被他带在身边的姜含元。
又,上月,宗正卿贤王老千岁束韫出京北上了。无人知晓他此行的目的,但那个传言却愈发坐实,老千岁是去替摄政王求亲了。
今日姜含元现身在了这里。看她这一身装束,分明是悄然入的京城。
看来传言是真。
刘向暗暗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
小女君在沙场虽不让须眉,但再如何,终究是女孩儿家,想看一眼未来郎君的模样,也是人之常情。
祁王摄政后,宵衣旰食,咨问弗倦,理政常至深夜乃至通宵达旦,为方便,常宿于宫中,外人想入宫得以窥其貌,怕是不可能的。确实,今日算是极为难得的便宜机会。
刘向又暗暗打量了一番旧主之女。气定神闲,姿态自若。料她知道轻重。
这一点,他是绝对相信的。
退一步说,就算不考虑和姜家的旧情,日后她若真为王妃,必居京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过这样一个要求,自己怎能不应?
他不再犹豫,低声道:“也好,今日我就为小女君你破例一回。方才供养殿的壁画已观毕,摄政王伴着太后及陛下去了罗汉殿,在听法师讲经。你可扮我亲兵入内,以暗语通行,来回无阻。只是,小女君牢记,千万勿惊动人——”
“摄政王姿貌,无须近观。小女君只消远远看上一眼,便就有数。”
最后他靠近些,用略带些长辈调侃的亲切语气,促狭地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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