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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灯笼挂在一旁的梅枝上,捧出一只掌心大小的锦袋。

里头物件看起来并不如何起眼,但她知道,应当不是寻常之物。

她小心翼翼取出,托到灯笼下,展给他看。

“好像……是面腰牌,上面还有高祖年号?”

束戬目光落到她的掌心之上,定住了。

他的皇祖父武帝在时,有面高祖所赐的令牌,铸为鼎状,可调兵马任免官员,他去后,随他落葬,消失在了人间。

然而现在……

束戬死死盯着萧琳花手中所捧之物,眼皮微跳。他颤抖着手,慢慢接过此物,反复翻看,终于,确定无疑。

他顿悟,再次定住了。

那面鼎令,当年并未殉葬。

它被留了下来。

他的皇祖父不放心的,应当便是他的父皇,还有自己这样的人——便如三皇婶方才骂的那样,他天生是个坏种。

现在,它却到了他的手上,以如此的方式。

“放心,好好做你的皇帝吧。”他的耳边又响起了方才姜含元说的这一句话。

当握着这面令牌之时,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这话中的所指。

鼎令存世,与其说是调兵之器,不如说是来自皇祖父的许可。

那个人,他曾经手操天下最大的利器,名正言顺。

萧琳花见他握着这物,双目死死盯着,神色似哭似笑,在晃动的灯笼光下,显得极是诡异,心里不禁发毛,忍着掉头想跑的想法,壮着胆问:“陛下,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跪到了地上。起先,他一动不动,片刻后,肩膀微微抽动,抽得越来越厉害,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哽咽,传入她的耳中。

他竟在哭泣,当着她面。

萧琳花被这一幕惊呆了,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旁呆呆看着。

他痛哭不止。她犹豫了片刻,终于定下神,俯身下去,低声安慰:“陛下你怎的了……你莫哭了……”

她递上自己的手帕。他忽然起身,面带纵横湿痕,迈步便朝外冲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门墙之后。

萧琳花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追了出去,然而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正焦急地左右张望,看见永泰公主,上去,正要问,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再追。

“陛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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