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注意不管席年之后,容在在并没有释怀多少。
她只是站在他面前,就已经感到焦躁不安,想到高烧导致的各种病症,更加无法把自己和他割舍。如果说她正在被困囚笼,那么囚笼之外,是走到哪里都是会产生怀疑的自省。
她仿佛失去了导向标,是错是对都需要被承认被允许。
被刻意压制的梦幻和爱,如潮涌,如云雾,如言语不可名状的任何抽象事物,一层一层顺着脚底一点点开始缠绕,皮肤变得紧绷,触觉被剥离,她的脖颈上有什么在逐渐归拢、收紧,几近窒息。
无形的项圈紧缚着她,长而稳固的锁链将她与席年链接,锁链的末端正握在席年手中,她感觉自己正在被牵引,被驯化。
压倒性的欢呼声盖过抵触的情绪,她的每一个细胞雀跃着,要挣脱,要埋葬。
终于,铺天盖地的混乱,止于她回笼的清醒。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才会那么纠结。
容在在病态的想——
我在和他共处一室,他如此柔软又脆弱的,让我可以任意摆布。
她明白,她可以做任何事。
不管她做了什么,在席年清醒之后,都不会知道。这种想法,带着危险的蛊惑,因为不可知而对她充满致命的吸引力。
容在在想把愤怒、怨恨、独占欲都施加于席年。
因为,这里如此狭窄,这里空无一人,他的气息和味道都如此清晰。
以至于,她无法动作,四肢和脑袋都被牵制。
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虔诚地像一个信徒一样跪在离他的脸半尺的地方,最终俯身给了他一个吻。
这是在给纷杂的爱恋,纠缠的故事,未了的情意,一个终局。
她想重新开始。
在那之前,她无法说服自己忽略正在发着高烧的席年,就算不断的自我劝解也没用。容在在一边小声的和自己解释:“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救助,并没有丝毫怜悯和心疼。”
一边使出剩余不多,只要触碰到席年就软化的力气,将他粗鲁地挪到沙发上。
他的体温很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偶然裸露出来的背部皮肤,在被容在在不小心蹭到的时候,散发灼热。
滚烫、温暖。
身体的敏感在复苏,她不得不控制好自己的手,才不至于让这场“人道主义救助”,失败在未到达沙发之前。
容在在麻木又自然地照顾着席年。
在给他擦脸和额头的时候,忍不住故意加重了力气,昏迷的席年没有发出声音,他痛苦的皱起眉头,容在在本来以为,只是小小的擦伤,却在毛巾上看到大片绯红的化妆品,席年的额头有一块不小的划伤处在轻微渗血。
不狰狞,难以忽视。
容在在觉得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出,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目的,从医院出逃,在狭窄阴暗的过道里往额头上、脸上有条不紊的涂抹化妆品。
然后躲着寻找自己的人群,在某个破败肮脏的洗手间换上崭新的西服。
他一定会,对着有污点的镜子整理好这一切。心里想着她在他面前低服身体,意乱情迷的样子,露出温柔又危险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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